猎人王一个激灵,苏醒了过来,他认出了那股炁,那股他苦苦追寻的炁,那股海盐味道的炁。
他忘不掉,他怎么可能忘得掉!正是这股炁的主人,让他穿过疱疹平原,让他进入简明镇,让他穿过兔绒之门,最终来到了西京……他遭受这么多折磨,都是为了抓住这股炁的主人。
清醒过来后,猎人王茫然地站在了大街中央,行驶的车辆都绕着他走,他好像一根电线杆子。
猎人王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正遭受升格信徒追杀,他看向人行道,寻找着那股炁的来源。就这样,猎人王穿过街道,走到了一处地铁站旁。
这时,猎人王看见了他一路追寻的人。
一名戴着蓝色般若面具的人冲出地铁站,她一边跑,一边把一些鳞片丢向街道,丢在了经过的汽车上。
那鳞片,那股炁,猎人王感到好生熟悉……
面具人身后,一名长发女人紧跟着跑过街道,她抱着一名昏迷的男人。
“快点!我们躲进对面的地铁站!”
面具人朝女人大喊,随即消失在了街对面的地铁站入口处。
长发女人点了点头,身手矫健地跳过机动车道,也钻进了地铁站。
那股无比熟悉的炁,就来自长发女人身上。
突然,猎人王想起来了,他从鼠人手里买来的黑白照片中,正有这三人!
猎人王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不知所措:他已经没有炁了,就算追上那三人,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什么也做不了!
猎人王站在明媚的阳光下,傻笑起来。
傻笑着的猎人王无动于衷,他不知道自己一路追到此地究竟是为了什么,嫌犯从他眼前跑过,他却无能为力。
无力感支配着猎人王,他笑不出来了,他想哭,想要找人倾诉,想要找他的同事猎人张说话,可他连猎人张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猎人王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他分明是作战英雄,是无数调查员敬仰的猎人啊!可他怎么就沦落到这副样子了!
这时,猎人王身后,地铁站里传来某人发疯的笑声。
这笑声让猎人王转过身,背对着太阳走向地铁站入口。
温暖的太阳光照在他背上,将他的身体轮廓塑造的有棱有角,沿着楼梯投下一条长而又长的影子。
影子当中,一只比升格信徒更加可怖的大祭司正在缓缓前进。
正是螳螂司。
看见螳螂司的那一刻,猎人王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死亡证明。
死亡证明上印着胡编乱造的名字和出生日期,但那张黑白相片和死亡日期却无比真实,这一切的一切的巧合,多么像一出喜剧!何其可笑!何其讽刺!
猎人王笑了,他用尽最后的炁,将一张印着自己头像的死亡证明射向螳螂司。
这一击根本伤不到螳螂司,她轻轻抬手,抽出心口的文件,抬头对上了猎人王的目光,眼神里一半是愤怒,一般是蔑视。
“不要挡路,调查员,你绝对,绝对拦不住我。”
猎人王苦笑起来。
“抱歉,领导付我薪水就是让我挡在无辜群众身前,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经地义。”
:()无光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