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小时后,三人来到了一家名为“西京小巴黎”的旅店,旅店的装潢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柜员看着三人进门,掏出了登记簿,喊道:“有预定吗?”
刘易斯走到柜台前,从包包里掏出三枚长方形的通行金箔,放在了柜台上。
柜员立刻丢下登记簿,转而掏出了一把温彻斯特1887型的杠杆连发霰弹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刘易斯,质问道:
“谁叫你来这儿的?”
这一幕让孙必振感到似曾相识,他忍不住吐槽道:“现在这么流行在柜台里放一把霰弹枪吗?”
刘易斯不慌不忙地解释:“兄弟,自己人,我是马克沁的教子。”说着,她用右手比出“枪”的姿势,指着柜员的额头说,“人尽可杀。”
柜员改换了表情,收起了霰弹枪,将三枚金箔推回刘易斯身前,严肃地回答:“人尽可杀。我谨代表圣卡拉什尼科夫,欢迎各位的到来。”
刘易斯指了指金箔,问道:“为什么不收?是没有空房间了吗?”
柜员连忙摆手道,“并不是,实不相瞒,在您三位之前,有一名歼灭司的信使赶到此处,替各位把单埋了,我不敢再收一次钱。”
刘易斯有些惊讶,她立刻意识到柜员所说的“歼灭司信使”正是马卫家,于是点了点头,收起金箔,带着孙必振和召潮司办理入住手续。
所谓的入住手续,其实就是用蜂蜜水把三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张草纸上:这是残面信徒所信奉的古老仪式,其来源可以追溯到第一史,据说,只要名字沾了蜜水,就不会沾染血水。在东道主提供的草纸上用蜜水签名,代表客人承诺放下刀剑,相当于一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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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员端来了蜜水、草纸和一支充当蘸水笔的筷子,刘易斯率先签名做示范,她用筷子蘸了些蜜水,在草纸上写下了一行英文:stlouis。
柜员没有多嘴,扭头看向召潮司和孙必振,说道:“您二位也来签一下名吧,讨个吉利,没有坏处。”
召潮司倒也没有拒绝,她从刘易斯手中接过筷子,用筷子尖在蜜水里蘸了蘸,写下了一行鲛人的文字,随后闷不做声地把筷子交到了孙必振手里:她还在生孙必振的气。
孙必振抓着筷子不知如何是好,他左右手各断了一根手指,包扎后鼓鼓囊囊的,握不住筷子,只好双手并用,别别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办理完成后,柜员没有急着交出房卡,而是友好地问道:“各位多半是来西京求医的吧?”
“是,你怎么知道?来西京找疯医的人很多吗?”刘易斯问。
柜员歪头笑道,“岂止是多,要知道,黄金王盘踞此地已经长达一个世纪了,敢来这里的大夫,无一例外都是疯医,来找疯医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哦?”刘易斯来了兴趣,“你接着说,我们该上哪找疯医?”
柜员露出一副酒逢知己的笑,激动地说道:
“你们算是来着了!疯医的下落,别人未必知道。我天天听那些寻医问道的顾客抱怨,耳朵都起茧子了,疯医的线索,就属我这里最多!”
孙必振也来了兴趣,恭敬地拱手追问:“那敢情好,请您多帮帮我们!”
柜员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
“疯医的藏身地位于西京最欠发达的区域:西京北部的废弃地铁站。与武都不同,西京是沿河而建的城市,土质稀松,又很难划分内外环,因此迟迟没能修成完整的地铁线。
既然地铁线都没修完,又何来废弃地铁站呢?害,这就要从大兴建说起了。”
柜员所说的“大兴建”发生在1991年,当时,苏联援助的建材和建筑工程师涌入申国,无数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该事件被世人称为“1991大兴建”,简称“大兴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