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见她一面,就下定决心求娶,她怎么就处处对他视而不见,还不及对陌生人自在熟络呢!
心烦的瞅了眼身侧的陌生人,谢燃张口,半晌才问出声:“你俩那日谈什么呢?”那般投机!
方淮乐了。
谢燃立马恼羞成怒:“你笑什么?不说就算了,我随口一问!”
“我想说!求你让我说行了吧?”方淮摇头,见过嘴硬的,没见过如他这般硬到全身的。
“她对军营日常十分感兴趣,追着我问了许多如何操练,常用兵器等事,此也不涉军秘,我告知一二亦无妨。”
轻唔了声,谢燃未觉意外。她喜欢捣鼓兵器,对这些生趣,很是正常。
“看来,你是看中了她这点?”整个上京城,若论军痴,谢燃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
亲眼见他摒弃世家子弟的身份,从营中小卒做起,步步选拔,百户长、千户长这样一步步升到了云麾将军。可他志不在上京,认为兵只有数砺战场,方成智勇。爬到了位置,又主动请辞,配合圣上四处闯荡,跑着办差。
“娶妻么,只要不娶长宁,娶谁都可。”
“哦?是么?”
方淮看破不戳破,圣上原给他介绍了那么些贤淑贵女,怎地不见他意动松口。
“娶了妻,又是你自己选的人,总是好事。朝中那些老臣,日后恐再不能以你年纪尚轻,未成家何立业来参你了……”
谢燃何时在意过这些。“他们参他们的,谁在乎?”
方淮喟叹:“你就嘴硬吧!婚后外派既名正言顺了,我看你啊,偷着乐吧!”
扬了扬唇角,谢燃望着上京繁夜没出声。这座大大的囚笼,他终于快有机会离开了。
昨日才定了亲,第二日宫里就派了教导嬷嬷来。
程清河和安氏在堂中接人,瞧着嬷嬷严厉的容色,一时犯了难。
“奴是奉太后之命,来府上教导大娘子的,既入了谢家,想必圣上不久就要赐阶,日后出入宫闱,若是仪不配位,有失体统。”
程清河沉吟片刻,忙盛赞太后苦心。
安排嬷嬷稍事休息等候,他拉着安氏避出:“谢燃婚后定会得圣上重用,受封委派是迟早的事。故太后此番先礼后兵,圣上那头亦未阻拦……”
“可语笙的身子弱,如何担得住宫里嬷嬷的规矩啊……”
这人要是崇帝所派,还好说话些,太后的人,既是行事霸道蛮横,他们阖府上下也有苦难言。
“哎!为今之计,只能先应承下来,不能公然拂了太后脸面。”命人将消息递去谢府,他安抚妻子道:“你去将笙儿唤来,提前交代好,什么都没有身子重要,若是不适,如实道来就是。”
不情愿的点头,安氏一把拉住欲走的夫君:“你去宫里,再看看有无转圜。”
程清河应了声匆匆出府上朝。
听母亲道明此事,程语笙实是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