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程敬之的语气顿了顿,眯起眼开口说道:“吩咐下去,让人往醉乡酒坊偷偷送几桶有问题的酒糟,务必要让巡城御史‘查’到。”掌柜的顿时一惊,但随即领命而去。程敬之望着窗外,嘴角微扬,眼底尽是算计:“姜孟川,你以为请来官府就能自证清白?”“呵,天真,生意场可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的。”然而程敬之并未料到,他的这一计策,正好落入了姜孟川的陷阱。夜色深沉,应天府的风带着初春的冷意,沉寂得连街上的叫卖声都早早散去。醉乡酒坊的后院,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息。张东海带着几名伙计,悄然埋伏在黑暗之中,个个屏息凝神,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院墙外的动静。“东家说了,今晚定有人来。”张东海压低声音,提醒身旁的几名酒坊伙计,语气中尽是兴奋:“你们都打起精神来,若是让他们得逞,可就白费了东家的谋划。”几个伙计纷纷点头,心中紧张却又带着几分兴奋。他们本就是酒坊里做事的汉子,何曾见过这种暗地里的斗争?这会儿一个两个都攥紧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反倒没有要被坑害的气愤。夜色愈深,后院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动静。张东海心头一紧,手指轻轻抬起,示意众人屏息静待。只见院墙外,一道黑影借着夜色缓缓攀上墙头,动作娴熟而隐秘,显然是个惯于潜行之人。紧接着,又有两道黑影尾随而至,三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翻入院中。领头之人轻轻摆手,示意其他两人分头行动,而他自己则警惕地观察四周。“看样子是干惯这行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东海暗自咬牙,手掌微微一紧,心中思索着姜孟川的安排。这三人之中,领头之人显然是主事的。他的步伐轻盈无声,双目警觉地扫视着院中,似乎对周遭的环境极为熟悉。“这群酒坊的家伙果然毫无防备。”那领头人低声冷笑,旋即对身后的同伴挥了挥手,低声开口说道:“快,把东西放进去,动作要快。”两名手下立刻悄然提起身后的布袋,迅速走向酒窖库房的门口。然而,就在他们弯腰准备将布袋藏入库房角落的一瞬间,场面顿时发生剧变。“动手!”随着一声低沉的喝令,黑暗之中猛然涌出数道人影,手持棍棒,瞬间将几人围在中央!领头之人脸色大变,反应极快,立刻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刀,目光凌厉地看向四周:“谁?!”“是谁敢拦我们!”张东海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手中握着一根短棍,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哼,敢在醉乡酒坊撒野?”“兄弟们,拿下他们!”几名伙计早已蓄势待发,闻声立刻围攻上前。领头之人虽身手不凡,但面对四五名壮汉的围攻,还是逐渐露出了破绽。他奋力抵挡,短刀划破空气,带起几道寒光,但很快便被张东海眼疾手快地一棍击中手腕,短刀当场脱手落地!“砰——”刀刃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刺耳。见大势已去,领头之人咬紧牙关,低声对身后的同伴吼道:“撤!”然而,他们刚转身准备逃跑,院门处便传来了一道淡然的声音。“几位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随着声音的落下,众人猛然抬头,只见院门外,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入。夜色之下,他一袭深色长袍,步履从容,眉眼间透着一抹笃定的笑意。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姜孟川。他目光微沉,环视着被围困的三人,语气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连夜潜入他人酒坊,还带着这等污秽之物。”他缓缓走到布袋前,轻轻一脚踢开,布袋翻滚之下,露出了里面暗沉发霉的劣质酒糟。夜风拂过,带起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看到地上这东西,姜孟川眸色微冷,声音带着一丝讥讽:“真是好手段。”领头之人面色苍白,强撑着怒喝道:“姜孟川,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不过是路过——”他话音未落,便被姜孟川所打断。“路过?”姜孟川轻笑,眼底却寒意渐浓。他微微抬手,张东海立刻上前,从几人身上搜出了几块腰牌和一封书信,随即递到姜孟川手中。姜孟川展开书信,略微扫视,嘴角笑意更深,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程大少爷还真是细心,连派人行事都要亲自书信吩咐。”书信上,程敬之的笔迹清晰可见,内容直言让这几人设法将劣质酒糟藏入醉乡酒坊,栽赃陷害。证据确凿,很明显是没有半分回转的余地了。领头之人见状,脸色彻底变了。他死死咬紧牙关,眼神闪烁,似乎想要顽抗到底。然而姜孟川却是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声音低沉却透着些许威胁的意味:“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其一,你们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明日就去巡城御史府受审。”“其二,老老实实说出幕后主使,我或许还能给你们留条退路。”听到姜孟川这话,那人额角冷汗直流,目光动摇,拳头渐渐攥紧。“我……”他嘴唇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意识到此事败露,继续隐瞒只会成为程敬之的弃子。就在此时,身旁的另一名黑衣人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开口喊道:“是程大少爷派我们来的!”“他说要让酒坊彻查时发现劣质酒糟,然后……”领头之人猛地回头瞪他一眼,眼中满是怒意,似乎在责备他不该招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姜孟川却淡淡一笑,声音温和而不容置疑:“看吧,聪明人总是知道该如何选择。”他抬了抬手,张东海立刻上前,将那几人押住。“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去巡城御史府走一趟吧。”:()落榜当天,娶了个首富千金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