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痛感全无,过后竟有点针扎,酥麻痒痒的感觉,确实舒服了很多。
与之谢过,才回答道:“嗯,幼时跟家中长辈后头认了些个。”
听她真识得草药,眸中灵光闪过,笑盈盈说着,“想来也是,多亏了那味草药。姑娘生得这样好,又这般聪明灵秀……”
神光忽得黯淡,意有踌躇,眼神微凝,檀口浅笑,“不知,荑儿年方几何?”
“今年刚好十六,筠芝呢?”
“年长荑儿妹妹一岁,唤我声姐姐可好?”溢于言表的欢喜,人都离了圆杌坐上了床。
“甚好!筠芝姐姐!”这声姐姐比作奴哥儿也不遑多让,任由她着手,好不亲昵。
“那妹妹一人又无处可去,不如就留在这。我们姐妹二人一起钻研岐黄之术!假以时日也要成为那坐堂诊的大夫!让我们女子也有处瞧病,患病敢瞧!”说到激动处,眼中泪花闪过,可见真心。
“好!”
没承想萍水相逢,不仅救了她一命,连心中的想法竟然也与她不谋而合。
女子此间安身立命之本,微乎其微。
唯治病救人才是亘古不变良方。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姐妹二人相谈甚欢。
门被一脚踹开,单凌霄捧着个木质托盘进了屋。
“用饭啦用饭啦!还煮了一瓦罐奶白的鱼汤。”
说着摆好了碗筷。
饭菜的香味勾着芜荑往前走。是多久没有好生吃上一顿饭了……
奈何她走得极慢,筠芝不放心跟在一旁。
单凌霄见二人吃饭不积极,顿时有了意见。
“这是怎么个意思?对小爷的厨艺不满意?”
芜荑赔着笑,咬牙挪了一大步,额头冷汗直冒。
筠芝见着心疼,没好气的呛声,“没瞧见荑儿妹妹病着吗?”
伸过去的手还是忍住了,接下的每一步路,都得她自己走。
鱼汤色白如乳,鲜甜无比。难得的是这天寒地冻,还有盘绿叶菜。
“单大哥,这附近山中可是有温泉?”芜荑暗喜!她近来都没好好洗过澡。
单筠芝接过话,“荑儿妹妹,一会儿饭后我领你去那温泉洞,对你的伤势大有裨益。”
“唉唉唉——人芜妹妹是在问我!妹妹,你一会儿好生去治疗,晚些时候大哥带领你去看灯会。”
丢给单筠芝一声重重地冷哼。
“把碗刷了去!今天轮到你了!”
跨着四方步,昂首阔胸,好似这一场嘴斗他终于是那得胜的一方。
芜荑见他们二人这相处模式,不由憋笑。就手跟着一起收拾起碗筷。
“倒是让荑儿妹妹见笑了,家兄就是这个性子。我们兄妹二人双亲走得早,算得上的兄长将我养大的,很小的时候没饭吃,他就去偷去抢,带回家给我吃自己却饿肚子……我终日里喜欢与这大山上的野草相伴,不言语。那段时间他害怕极了,想着法子的逗我开口,出去做工刚领的工钱,就全给我买吃的玩的。其中就有一本草药图集,也是那时我爱上了这花草树木……”
单筠芝突然打开的话匣子听得她心中一颤。
“现在有我。我会陪着筠芝姐姐一起研习的。晚上的灯会热闹不,咱们家过去是不是得有段距离呀。我的脚……”
她委屈地望向筠芝,好在情绪出来得也快,没有一直陷在往事的哀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