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璟注视打斗的两人,心知自己做的事暴露了,他一双眸子阴沉的骇人:“坏本王好事,那就一个都别活。”他厉声命令傀儡士兵:“给本王拿下他!”傀儡士兵听令对谢砚卿发起进攻。就在这时,一阵凌乱脚步声由远而近。李尘璟面上一慌,步履不稳后退了两步。窥见地上的剑,他捡起就想杀了沈宁,被她发觉闪身避开。“李尘璟,败局已定,认命吧!”沈宁冷冷凝着他。他表情狰狞道:“认命?本王还没败,本王不认!”言罢,他如疯魔一般挥舞着长剑再次扑向沈宁,剑风呼呼作响,每一招都带着狠劲。他武功不高,就算沈宁受了伤都能与他打成平手。只是她先前消耗了大量体力,面对李尘璟发疯式乱打乱杀,几招过后她便有些吃力起来。危急关头,谢砚卿朝她高喊:“阿宁,躲开!”目光在空中交汇,她心领神会身体往后一仰便滚到了一旁。剑风凌厉擦着她脸颊呼啸而过,噌一声便扎在了柱子上。等她回头,目光落在地上还在蜷缩着手指的断臂上霎时表情一怔。李尘璟胳膊居然没了!谢砚卿将羿九暝击倒一瞬,大批士兵涌进屋中,将里外围的水泄不通。“大人谢大人。”周延之和靖穆帝身边的贴身侍卫韩霖走至谢砚卿跟前。“外面怎么样了?”他问。周延之拱手:“大人放心,已将荣王的人都拿下了。”眸光冷凌瞥了眼失血过多昏死过去的李尘璟,谢砚卿边走向沈宁边吩咐:“将这里的人都带出去,给荣王包扎,别让人死了。”“是。”等所有人一走,屋内一下空旷出来。沈宁再也支撑不住吐了一口鲜血。“阿宁——”谢砚卿扶住她肩膀,满脸担忧与焦急,声音都染上了一丝颤抖:“我带你离开这儿。”靠着他身体,她摇头:“得把这里这些害人的东西都毁了。”“先不急。”他解释:“这些都是证据,我们先出去再说。”闻言沈宁只好艰难吐出一字:“好。”走了两步,她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眼前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耳畔只传来谢砚卿惊慌的呼喊:“阿宁……”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素白的帷幔帐顶。耀眼的日光从窗户间照射进来,在床榻边投下一片明亮光影。这是……在寺院?沈宁意识有些恍惚的坐起身,看到身上伤都包扎过,也换了身干净衣裙,她思绪才渐渐回笼。“嘎吱——”门被人推开,谢砚卿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她苏醒,他疾步走到床沿将药放到柜子上扶她,关切问:“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她轻咳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道:“我没事,周小姐——”“放心,他们没事。”他拿起枕头垫在她身后,伸手捋了捋她吹到唇边的发丝:“先把药喝了。”她点点头。“你怎么找到我的?”她喝了一口药问。“多亏你让周小姐的婢女用磷光粉做了标记,我带了一批人以最快速度找去桃月山庄。只是一直没找到你们下落,便怀疑庄子里肯定有密道或是密室,抓了人拷问,再循着他们说的才找到了密室入口,刚好碰到从密室中逃出去的周小姐和陈鸣。”“得知你处境,我便急急赶去了。”顿了顿,他长睫垂下,语气沉重起来:“所幸你没出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沈宁心口一软,伸手搂住他腰,脑袋埋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熟悉清香,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让你担心了。”他将药放下,手轻抚她脊背,语带懊悔:“阿宁,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陪我来红叶寺。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陷入危险境地。”沈宁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双手捧住他脸,与他四目相对:“这事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紧紧握住她手,谢砚卿双眼泛红道:“萧鹤钰说你内伤严重,要卧床休养十天半月,最好三个月内不要再使用内力。”沈宁眸光一暗,想起了李尘璟说的:她活不过三年。瞬间无尽酸涩在胸腔蔓延开来,让她表情都不自然起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静养。”察觉到她情绪变化,他握住她肩膀问:“怎么了?是心口又开始疼了?”沈宁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的事。目光闪烁了几下,她苍白脸上挤出微笑:“没有。”谢砚卿微拢眉:“你要是有一点不舒服就告诉我,我让萧鹤钰来给你把脉。”他忽的想起一事:“对了,他说你心口疼是受之前蛊毒余毒影响,他已经研制出了彻底根治的药,你睡着时我就喂你服下了。”沈宁蓦的抬眸:“这么说,我以后都不会再疼了?”他点头:“嗯。”顷刻间罩在头顶的乌云散去,她眉眼舒展开来,兴奋的捧着他脸就亲了一下:“萧鹤钰呢,我要见他。”谢砚卿原本还高兴她亲自己,一听她要见萧鹤钰又不高兴了:“你才醒,找他做什么?”“当然是有事了。”她揪着他心口衣裳道。吃味归吃味,谢砚卿喂她喝完药还是让人去请萧鹤钰了。“吃颗糖压压苦味。”他修长的指骨剥开糖纸,捻起糖送到她唇边。沈宁就着他手将糖含进嘴里,口中苦味立马减了大半。“那些从密室中救出的人怎么样了?”谢砚卿抿抿唇,眉眼微垂:“情况不容乐观。”“怎么说?”她纤眉微拧问。“有的人服用了太多影响神智的药,就算萧鹤钰为他们解了傀儡蛊,神智也无法恢复了。”“因为这桩案子和大理寺的人口失踪案重合,圣上已交给大理寺来负责,人都由大理寺登记在册后送回他们各自家中了。”沈宁若有所思,心想难怪那些人看起来目光呆滞。目光紧盯着他清矜面容,她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那荣王呢?皇帝打算怎么处置他?”:()月渡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