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
当我们谈论降魔大圣的时候,我们实则在谈论事业的终结、自我的末路与明日的消亡。
什么?你说璃月没有这种古话?
那从现在起它就有了。
炎琅实在想不到回旋镖竟然还能扎回到自己身上。前些天他还在笑话盗宝团的兄弟们倒霉到天天被旅行者殴打,轮到自己倒霉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人在遇到险境的时候真的会有心情作诗吗?
——人会不会不知道,但鸟一定会。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炎琅一定会把这首诗刻在巨石上,用来表达此刻自己惊悚的心情。
“……我真傻,真的。我单想着叫人去散播层岩那边有浮舍踪迹的消息,大概可以把他引开。但我竟然忘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防备海里的威胁……人至少不能刚钻进天衡山就跟大麻烦撞脸吧!真是防得住甘雨,防不住有些人的狗鼻子嘶——”
他抢了月海亭的文件,甘雨怎么可能不把这件事上报?顶多在禀报七星的时候会隐去他的身份,这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只是想着打个时间差,在甘雨通知众位仙人后、某位行动力最强的护法夜叉找上门来前,把盗宝团的事都安排妥当。
近来千岩军的动向有些奇怪,近海那片地区已经隐隐开始戒严。炎琅猜得出来,大概是有些老东西不太安分了。
斥候捎回来的消息里说,海边已经架起了许多怪模怪样的机器——与天衡山里那个坏了不知多久、后来又莫名其妙被修好的大家伙有些相似。
他知道,归终机嘛。
人类仿造这玩意布置在海边,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过,这他倒不是特别关心,他更关心盗宝团的行动能否顺利。
七星指挥的千岩军招呼那些老东西,他指挥的盗宝团招呼千岩军,这不是很合理嘛。等他们结束战斗,在他们最疲惫的时候趁虚而入,拆几个仿制归终机回来……之类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计划简直跟七星的布置一样合理嘛。
可谁知道天衡山里有敌人啊?!
天衡山中的某处隐蔽山洞当中,炎琅正鸟鸟祟祟地猫着,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咬牙切齿。这还不算完,他还得空出手来,小心翼翼做贼似的一点点把自己的血迹烧掉。
毕竟前面都说了,有些仙人的鼻子比狗都灵。哪怕只要一丁点的血腥味,都会顺着风被带到对方那里,然后他的位置就会当场暴露。
“哪有人看见老熟人招呼都不打,上来就先捅一枪的……妈的都说了我很清醒我很正常,至少给个解释的机会再动手啊!”
金鹏你给他等着。
别管为什么要等着,也别管等着干什么,总之就是给他等着!
等着就行了!
随着最后一点血迹被赤红火焰烧干净,在洞口的位置却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听来人脚步的轻重程度并不像他正暗骂的那个,毕竟那家伙每日在风里自由来去,脚步比大多数人都要轻。
炎琅屏息凝神,顺势就地一滚,换了个掩体继续躲藏。
脚步声越来越重,交谈声也渐渐清晰。
这是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在说话。
“这附近真的有邪祟吗?本堂主常年跟无妄坡的鬼魂打交道,对邪祟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可谓是了如指掌。这地方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令人身心舒畅,根本就不像是适合邪祟生存的地方——重云,该不会是你的罗盘失效了吧?”
“不可能,我的罗盘是祖上传下来的。它指示邪祟非常准,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失灵过。”
“你也说它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万一就是在你这一代过了有效期呢?”
“这……这不可能!等等。”
“嘘——邪祟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