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娘子虽算不得好人,可是毕竟于吴天有大恩。他此时得知故人已逝,心中很是悲痛。
次日天明,吴天言说心情烦闷,想出去走走,舒散心中郁气,请唐姑娘将船靠岸。
他告知女孩,晚上会再回来。实则下了船以后,便向着最近的医馆行去。只因前世的职业素养,让其觉得此事尚有许多疑虑。
首先,佟胖子年不过四十,从事的职业虽颇为低贱,身心凄苦,然,衣食无忧。
她后来又当了那么多年掌柜,算得上养尊处优。要说突发疾病,不是没有可能,但想来不会毫无征兆,走的那么突然。
吴天和大胖子同床共枕三月有余,对其身体状况还算知之甚详。佟娘子吃的好睡的香,沾枕头就着,尚保持有一个正常女人的生理冲动,会时不时上下其手的拨撩他一番。
如今,人说没就没了,令他不信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发生。再而当世之人讲究入土为安,除了特殊情况,迫于无奈,不然压根不会选择火化。
唐姑娘言说是想送佟掌柜回天京安葬,好让其落叶归根,这才焚烧遗体,保留了骨灰。
这种说辞,吴天相信。可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来讲,要日日夜夜与骨灰坛子共眠,这一点,又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对于没有血缘关系之人,相识不过几个月,如此行为做派,可谓少之又少,更别说是一个女孩子了。
两相一结合,吴天心头疑虑加深,直觉告诉他,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当下,他向着离此地最近的医馆走去。为了证实心中猜想,故而临行前并未对唐姑娘明言。
他也不需要问明是哪个医馆,既然是突发疾病,肯定是就近请大夫,越快越好才对。
吴天离开乌篷船随意拉着一个行人打听了最近的药堂在哪里,后径直而去。
医馆内坐堂的是个老郎中,正在给人把脉看病。
吴天没有打扰,直等排到他以后,方才上前见礼,拱手而言:“先生,我不看病,是特意来道谢的。”
郎中还道是病人家属前来致谢,捻须微笑,有意高声言道:“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乃是本分,不必客气。”这几句话,恨不得喊出来,让屋里所有人都听见。
周围患者听闻以后,纷纷赞扬,直夸郎中医术好,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
大夫被夸的飘飘然,很是受用。遂和颜悦色的对着吴天关切问道:“病人如今情况如何了?需不需要老夫替其再复诊?”
吴天连连摇头:“不用了,死了,走的很快。”
周围之人一片哗然,开始对着郎中指指点点。
大夫神色数变,认定是病人病故,其家属前来砸场子,眼见从医多年的良好声誉不保,正待跳起身和来人理论。
吴天瞧着效果已经达到,人在怒急之下容易说实话自证清白,现在这个郎中显然即将暴走。
遂抢先说道:“上个月,家姐于船上倒地不起,曾请您前去诊治之时,没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