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
她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凌嘉永远不会知道,那日他但凡说错一个字,顾熙绝不会让他再见天日。
顾熙活了二十载,五岁前有先帝宠爱,五岁后有当今皇帝的偏宠。
皇帝那么多的皇女,包括太女,也对她恭恭敬敬。
顾熙一不上朝二不领兵,每月却领着丰厚的俸禄,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
她生来尊贵,自有自己的傲气,性子虽冷淡温和了些,生在皇室,自幼看惯了阴私,内心里多少也有黑的一面。
只是平日里掩藏的好了,不露一丝锋芒,才不会引起他人的防备。
凌嘉落到她手里,就如羔羊掉进了狼窝,生是她的,死了也必须是她的。
凌正旻或许也是察觉到了些,明明不放心把儿子交给她,信不过她,却很聪明,不提和离,只要她一个承诺去。
真是只老狐狸。
从书房出来时,顾熙和凌正旻已经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凌大人,本王有一问。”
“王上请说,臣定知无不言。”
“本王想知道至明手腕上的那串红豆,那物果真能护他长命无忧?”
凌嘉病了许久,多少灵药下去,都治不好,那串红豆戴上手突然就好了。
实在古怪。
“这……”
凌正旻犹豫了下,“回殿下,臣不敢妄言,只是臣依稀记得,至明从五岁起,戴了那红豆串后,再没生过病。”
也就大婚时取下来,说巧也是巧,才过了两个月,凌嘉就病了。
顾熙沉思良久,让凌正旻留步,独自去接了凌嘉,带他回了王府。
“至明,过两日,带你去相国寺走一遭,你看可好?”
“可以呀,但我们去做什么?”
“去见空余大师。”
……
正月十三,顾熙凌嘉出了京。
“二位贵客且在此等候,”领路的小师傅停在门边,“我这就去请大师。”
顾熙微微颔首,“多谢。”
目送小师傅往后面的禅院去,顾熙牵着凌嘉进屋坐下,倒了杯茶水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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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了吧?润润嗓子。”
“好,”凌嘉捧着碗喝了一口,将碗递回去,“殿下也喝,殿下背着我一路爬上山,肯定累了。”
顾熙笑了笑,接过碗一饮而尽,抹去唇边的水渍后,歉道:
“本王上一次来相国寺,还是十年前,不知马车上不来,至明受累了。”
凌嘉忙摇头,一边说不累,一边起身坐到她怀里,提起袖子擦拭她脸上的汗水,“都怪我太重,殿下都出汗了。”
啪!的一声。
凌嘉浑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