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林清谰那一晚上怎么闹的，反正第二天姜韵初去公司的时候，看到顾子平脸上青紫一片，黑着脸拿着拖把拖地。后面连着四天，顾子平都没回家，吃住都在公司，简直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姜总，人带来了。”夏苼看着人进去后转身关门离开。
姜韵初正在扒拉被她乱丢的资料，头也不抬得说：“你先坐一下哈，等我一小会。”
羞涩的声音传来：“我不坐了，我身上脏。”
姜韵初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艰难得把资料掏出来后，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迷茫得跟黎自偌对上视线。
黎自偌穿着一身黑扑扑的羽绒服，头发潦草得扎个低马尾，手上有些局促得拖着个灰色的箱子，害羞得对姜韵初笑了下。
姜韵初茫然的更厉害了。
她之前长这样吗？
她之前不穿的可时尚吗？！
黎自偌看出来了姜韵初的疑惑，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说：“我以为我没希望了，所以换了轻便的衣服准备回家。”
“那幸亏我说的早，不然怕是得上车拦你了。”姜韵初调侃着说完后，起身给她拉了个凳子，然后讲手中的设计稿递给她，指着上面说：“这是我细化过的你的手稿，你之前那个有些粗糙，很多东西表现的很含糊。”
黎自偌带着惊叹，接过姜韵初递给她的设计稿，目不转睛得看。
姜韵初干脆也给自己拉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问：“你之前没有系统得学过美术？”
黎自偌笑了下说：“学过一点，但学费太贵了，所以主要还是自学比较多。”
姜韵初点点头问：“那现在是毕业后自己接单？”
黎自偌尴尬道：“我不接单，我画这个是兴趣爱好。”
姜韵初脸上笑容一顿，低头看看黎自偌原本的手稿皱眉问：“兴趣爱好？”
黎自偌以为姜韵初不高兴了，连忙解释道：“就，这个不是我的正业。因为收入不定嘛，家里也不太乐意让我干。我是在网上看到您发的招标的，就想着过来试试。成功了，就劝服家人好好做这行，没成功就证明没天赋嘛，老老实实打工算了。”
“没成功，就是没天赋？”姜韵初噗哧一声笑出来，指了指门外说：“你知不知道，这次招标很多干了十多年，并且有稳定客户资源和名气的设计师都没过，有的甚至第一轮都被筛下去了。”
姜韵初挑眉看她：“你说，这些人没天赋吗？”
黎自偌被这问法吓的一哆嗦，两只手摆的跟风火轮一样说：“没没没，我只是指我自己。”
她的视线空洞了一瞬后，自嘲得笑了一下说：“姜总，我这家里条件确实不怎么好。所以对于我来说艺术的前提也是得吃饱饭，我要是干这行饭都吃不饱，肯定证明不适合嘛。”
这句话，倒是跟姜韵初的理念一模一样。
她在自己的世界，上的是艺术学校。从大学起姜韵初就开始跑外快挣钱，属于什么离谱的活都干过。有时候缺钱缺狠了，甚至去给死人画过像。
当时，她挺多同学都在背地里嘲讽她，说她没骨气，败坏学校的逼格，逗的姜韵初差点没笑的背过去。
一群十指不沾春水的小姐少爷说她没骨气，那骨气能当饭吃吗？
明显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