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话还没说,对方刚降落便蹭得拔出长剑,冰凉的剑刃毫不留情地架在他脖子上。
“你腰上那是什么。”
他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翠涛吓得僵直:“你,你想干什么!”
阿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腰上,是什么。”
翠涛一愣:“是你门大师姐赠我的铃铛。”
“哦?她赠你的?”他那双阗黑的眸子里忽然漫起杀意,竟渐渐变成蓝色。
翠涛被看得直哆嗦,仿佛被一只猛虎死死盯着,下一秒就会被撕得稀碎。
倏然间,他手起剑落,翠涛腰间的铃铛便随着那痕银光掉下来飘过去,落在他手心:“我收下了。”
翠涛:……
抢完铃铛,阿朝一声不吭走了,头也不回,连句谢谢都没有。
翠涛往腰间摸了个空,身上的海棠花香也消失了。
风一吹,他竟觉得有些凄凉:流香海不是鼠辈,他们只是脑子不太正常。
夜幕四合,界内响起夜莺的鸣叫。
迎棠哼着小曲,发够了铃铛,寻思应该不会有魔物来打搅她了,便寻到一处灵力最丰沛之地,就着一片湖逛了一圈,肆意吸收灵力。
等逛累了,她便坐在草地上,欣赏波光粼粼的湖面,掏出那面小镜子。
身边恰巧有几朵没见过的小野花,她一个一个照过去。
界内不分季节,什么灿松花、小雏菊、月见草,她都扫个遍。
哎呀这些衣服真好看。
迎棠玩换装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头顶忽然一凉。
她正蹲着,用小镜子照那朵铃兰花,灵力发出莹莹盛光,给她换了个漂亮的窃蓝长裙。
谁知她一抬头,就看见阿朝那张臭脸。
怎么说呢,愤怒、委屈、责备,反正蕴含的感情很复杂。
“我在路上‘发现’了‘一颗’这个。”他捻起一颗铃铛,竟隐隐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尤其是“一颗”这两个字,被他咬碎了吐出来似的。
“嗯,”迎棠点头站起来,非常从容地、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小镜子收起来,“我给他们的。”
心里却扼腕:我的羞耻心!
迎棠有些心虚,她拿出一颗新铃铛:“你想要的话,给你一颗便是。伸手。”
阿朝唇角压着,抬手。一眼不错地看她扯出一条红绳穿过铃铛,然后给他手腕系上:“好了。”
周身的戾气退去,翻上来的是无尽的苦意。
他看着那颗铃铛,心里头皱巴巴的。
似乎是心里太不平,他沉默了好久,竟浅声苦涩道:“原来这并非单送我一人,而是别人都有。”
迎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