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朝迟蕴走了过来。
到她面前时停下脚步。
他此时齐整的西装正式得更加让她有压迫感,迟蕴低下头,准备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但下一秒,他口袋里找出一张手帕,深灰色,看起来很柔软。
然后他把手帕递给迟蕴。
迟蕴目光跟随落在手帕上,她疑惑的眨了下眼睛,也不理解他的意思。
他给她手帕?
这是什么意思?
迟蕴拿不准他的意图,并没有接。
见她不接,蒋逢又往前半步,这下已经超越了安全的社交距离,他抬手,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额角的雨水。
迟蕴身体一僵。
这个动作显得他们之间过于亲密,她实在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心脏也再次如擂鼓一般跳了起来,惊慌下抬头,对上他温柔的视线。
是温柔,迟蕴没看错。
恐慌的情绪逐渐被另一种慌张所取代,迟蕴喉咙这端变得无比干燥,她如蚊蚁般再次开口,“蒋先生……”
他手指很干燥,像触碰过燃烧的篝火,不经意扫过她额角皮肤,接着他目光往下,再次将帕子递给她:“把手擦擦。”
近乎命令的语气。
迟蕴这次听话的把帕子接了过来,她捏在手里,胡乱擦了擦,也不管擦了什么,马上就要把帕子还给他。
手刚还过去又觉得不对,怎么能弄脏了又给他,这样显得她太过分了,下一秒她就下意识收回手,就在这时,她手被握住——
他手心是温暖干燥的气息,整个手掌覆盖住她的手,亲密的接触让迟蕴懵得反应不过来,而他捏着手帕,一点点擦过她的手背,到她手指。
气氛再度安静下来,偌大的房子完全隔绝外面的雨声,于是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格外明显,这样近的距离,呼吸都能触及彼此的皮肤。
“我刚刚在等你。”他声音低沉,一如既往的温和礼貌,喊她:“蕴蕴。”
过分亲昵的称呼。
“嗯?”迟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
蒋先生又往她靠近了小半步,上身微微俯下,半边身子的阴影把她覆盖,他眼里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侵略性,一寸寸打量过迟蕴,那眼神似乎是在问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手心内的温度令迟蕴感觉无比熟悉,他用虎口掐住她手腕时的力道,正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手背凸起的血管在他身上也变得那么性感。
确定她真的想不起来,他似乎有些失望的,轻轻叹了口气。
“我提醒过你很多次——”
“但很遗憾。”
蒋逢顿了顿,依旧盯着她。
“你应该记起来,我们有过很愉快的一晚。”
他低声温柔,手心力道更紧,手里的帕子已经一根根擦过她的手指,无比细心的动作,像小心翼翼对待一样令他珍视的物品。
在迟蕴震惊的眼色中,他继续说:“我很怀念。”
外面可能打雷了,直接一道雷劈在迟蕴的脑子里。
她难以置信,脑子里那道雷继续劈在她的心上,她不敢把蒋先生现在说的话和一些事情联想起来。
愉快的一晚?
迟蕴不愿意承认自己脑子尽想那些带颜色的画面,但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晚上……确实很愉快。
“需要确认一下吗?”他手上动作停下,手指放在她手心,似乎是在提醒她什么。
迟蕴从见他第一面就觉得这双手很熟悉。
她没有细究过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只是自然的畏惧感让她从不敢发散思维,在她眼里,蒋先生一直都是最令她尊敬的老板。
迟蕴从来不否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领悟力过于迟钝,她不是个会异想天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