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蕴没有多想,转头就把这句话忘记了。
会议开了半个小时,蒋逢已经面有倦色。
他声音听着更沉,脸色不是太好,那边说话时,他低头揉了揉额角,已经大幅减少说话的频次,偶尔几句,不过低低的应上一声。
迟蕴在旁边坐着,察觉到他的异样,她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手边,担忧的看着她。
迟蕴想到这可能是感冒药的副作用。
也有可能是他的病加重。
蒋逢颔首,用口型说了句“谢谢”,喝了一口热水后,继续他的会议。
会议进行到后程,接近结束,蒋逢突然用意大利语说了句话,迟蕴甚至能辨别其中的些许的单词,可能是发音的音域问题,和他说中文时的音色并不同,却更具磁性。
迟蕴恍然间察觉到她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她正在脑子里搜寻,某个认识的局限性让她并没有搜寻出一个正确的答案,只觉得那股疑云布满她的心头。
蒋逢已经结束了会议。
他看向迟蕴,“怎么了?”
迟蕴从回忆里抽神,她心惊跳了一下,摇头否认:“没怎么。”
蒋逢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水,他礼貌的对迟蕴说:“今天谢谢你。”
他再说谢谢迟蕴都想找地缝钻进去了,蒋先生怎么会是这么好的人,他工作严格归严格,日常生活真的很给人拉好感,公私分明,让人更加不得不敬佩他了。
都发烧了还能坚持工作。
蒋逢说:“今天下午的时间算你上班,我和人事说一句,给你加上绩效。”
迟蕴马上拒绝:“不用的。”
“但你确实工作了。”
蒋逢的语气不容她拒绝。
迟蕴又低下头,只好收回刚刚的拒绝,点头答应。
好像只是在打酱油,也没做什么,还给她加绩效,实在让她心虚。
迟蕴也不是掉钱眼里的人,就算是资本家的钱,也还是要取之有道。
“刚刚的糖还有吗?”蒋逢突然问她。
“有。”迟蕴积极回答,她说:“我房间还有一盒,您喜欢的话,我等下都拿来给您。”
蒋逢点头。
于是迟蕴又要跑回去拿糖。
“晚点吧。”蒋逢拦住她,他顿了顿,语气平缓道:“你是陀螺吗喜欢跑个不停?”
蒋先生突如其来的玩笑话,迟蕴愣了愣。
窗外的阳光洒在她头顶,她头顶有点毛绒绒的,可爱得像个金色的小动物,因为感激“救命之恩”,在试图不停的倒腾自己。
迟蕴犹豫道:“那……我晚上回去后再拿给您?”
蒋逢点头:“你记得就行。”
迟蕴非常笃定的保证,“我记性很好,不会忘的。”
记性很好。
蒋逢看向她,他似乎不是很同意迟蕴说的这句话,但他嘴角压了压,低声冷淡道:“我看你记性也没那么好。”
迟蕴没听清,但她也不敢追问。
她扯了扯嘴角——
笑一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