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刘骏的伤势终于有所好转。
已经能下床走动的他每日都在母亲路惠男的搀扶下在王府里转悠,母子二人眉来眼去,暧昧的眼神各自心领神会!
同一时间,都城建康,一场有失皇家颜面的闹剧,也终于被捅破了窗户纸。
入夜,月朗星稀。在建康台城的皇帝寝宫式干殿内,灯火通明,香烟袅袅。
“贤婿,听闻前些时日,你与咸宁有过些许争吵,不知所为何故啊?”龙榻前,当今大宋元嘉皇帝刘义隆面色不悦,盯着驸马赵倩冷声质问。
“回父皇……只是夫妻间的一些琐事而已……”赵倩忙恭敬施礼,但眼神飘忽,似在强忍愤怒。
他相貌堂堂,且身材高大,往那一站还真有种人中之杰之感。
“咸宁是朕的掌上明珠,自幼被朕宠溺惯了,有些骄气,你应该多体谅才是!”刘义隆的话语依旧不疾不徐,但字里行间都是对爱女的偏袒。
“是,儿臣以后自当多让着公主,绝不让此等小事再惹父皇心烦。”
“嗯。”听赵倩此言,刘义隆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朕与你父当年情同手足,曾共同数次抗击鲜卑索虏与各地蛮族,而后结为亲家,更是亲上加亲!尔等后辈遇事不可斤斤计较,以免坏了两家情义!”
“是!”赵倩再次施礼,可握拳的手指却吱吱作响。
突然,他猛地抬头,道:“父皇,儿臣听闻最近雍州战事告急,武陵王也受了重伤。如果可以的话,小婿恳请父皇应允,让儿臣去往雍州平叛。”
“哦?”刘义隆没想到自己的女婿竟然还有这份豪情,顿时笑道:“你身为朝廷重臣,却主动请缨去往前线,此事……可曾与咸宁商议过?”
赵倩道:“家国大事,乃重中之重!小婿直恨不能为父皇分忧,又岂敢为儿女情长之事而因私废公?公主若知我我有建功立业之心,想必也会十分高兴!”
“哈哈!”刘义隆笑道:“出去历练一下也好,男子汉大丈夫,自动提三尺青锋已立不世之功,岂能久居温柔之乡?你既有报国之心,明日朝堂之上,朕自当准允你便是!”
“谢父皇!”
“时辰不早了,若我他事,可且回府安歇吧!”
“父皇……”
“嗯?还有何事?”
“父皇——”赵倩突然泪流满面,随即跪伏于地,泣道:“儿臣以后不能常侍父皇身边,心中实觉愧疚难安,今儿臣斗胆,望请父皇垂怜,能让儿臣多留在父皇身前片刻!”
“哈哈~~贤婿何必如此?”刘义隆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难得你有这份小心,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陪朕喝几杯!”言罢,冲一旁宦官使了个眼色,示意安排酒宴。
“谢父皇!”赵倩又拜了拜,这才缓缓起身。
很快,酒宴安排妥当,翁婿二人杯来盏去,又聊了许久许久。席间对话可谓无所不谈。
筵席过后,赵倩见刘义隆精神不错,便提议陪他在皇宫内四处走走。
离别在即,刘义隆也不想拂了女婿的心意,更何况他确实卧床太久,偶尔走动一下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就这样,翁婿二人在宦官还有几个宫女的陪同下,在宫城内边聊边走了起来。
“贤婿,听说前几日武陵王与蛮族对战时受了箭伤,你可知他近况如何?”走在皇宫内,刘义隆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回父皇,听说殿下伤的不轻!但武陵王不敢惊扰父皇静养,所以一直没敢上书此事。”赵倩在一旁搀扶着刘义隆,语气和动作无不透露着恭敬。
“唉!三郎年少,常年统兵在外,的确吃了不少的苦!他日你到雍州与他相见,多替朕慰问慰问。”刘义隆对儿子刘骏受伤,也如寻常父亲对子女般有所担忧。
赵倩听闻后便拱手一拜回到:“儿臣谨遵皇命!”
说话间,一行人进到了内宫的花园华林苑,在其中边走边谈,一行人不知不觉竟走向了西侧的永福省,这里平日为皇族子弟就学之处,但此刻时处深夜,自然是四下无人。
“陛下,请留步吧!此处为永福省,再往前就是秘阁了,此处夜间甚为清冷,传闻还经常闹鬼呢!”就在这时,刘义隆身边的宦官忙上前制止。
“荒唐!宫闱之地,哪来的鬼神之说?这里日间亦有人就学讽诵及阅读求学,只不过夜间无人,看似冷清罢了!”赵倩笑着怼了那宦官一句,仍自扶着刘义隆前行。
“唉!朕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来过此处,眼前这一幕,让朕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刘义隆也自怨自艾的说着,眼神中慢慢泛起了泪花,似乎触及到了某些不愿提及的过往。
“呃……呃……啊啊……哼嗯……哼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淫靡的呻吟之声,随风而来,很是清晰。
“啊?这……”刘义隆面色一变,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
赵倩心中暗爽,寻思道:“有好戏看了!”
“陛下,想必是宫中的宫女寂寞难耐,这才偷跑到此处……”宦官也是神色尴尬,忙试图找个借口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