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西门吹雪顿了顿,又沉默不语。
挑了挑眉,月色下,唐梨的五官被映衬得各外精美,“既然要成为你的私人主厨,雇主现今肚子饿了,我自然得履行职责。”
说完后,唐梨抽走西门吹雪手中的那张银票,将其收好,回眸笑道:“现下劳烦庄主去抓只山鸡,我先回客栈取下刀具和调味料。”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唐梨旋即抽身回了次客栈,从后厨取走她想要的东西后就飞身回到后山,只见地上躺着一只染满鲜血的鸡,而立在一旁的西门吹雪周身却一片素白,丝毫未沾惹,仿佛他方才所做的不过是件格外优雅的事情。
“我先去把鸡洗干净,你再生下火。”
又是吩咐了一句,唐梨就抓起那只鸡去往河边清洗,她的动作简单粗暴,无非就是拔光鸡毛掏出五脏,又洗了一遍后,抹上盐巴。
待得唐梨都收拾好后,回去的路上,一簇火光在山间亮起。
唐梨将树枝插|进鸡中,又在火上用柴禾搭了个架子,就把山鸡放在火上烤炙。
火苗燃烧,发出错落的“滋滋”声响,唐梨转动手中的木柴,隔着火光看向静静端坐在对面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向来孤傲自负,自持武痴,直至目前为止,只对剑术感到痴迷,此次,他对美食的兴趣也不过来自剑术的追求。
他双目微垂,看着唐梨手上的动作,习武之人夜视能力过人,只是他头一遭近距离认真看唐梨,因此当他看见唐梨手上的一些茧子后,幽然出声道:“你会剑术?”
那茧子和刀痕是一朝一夕练剑残留下来的,唐梨自然点点头,“我本就会武功,所用的武器也是剑。”
如此一说,西门吹雪骤然挑眉,“可我从来都不曾看你拿过剑。”
闻言,唐梨笑了笑,“这是自然,因为我的武器是我伞,我的剑藏在我的醉花伞中。”
说完后,唐梨将烧鸡夹在木柴上,继而将身边的醉花伞拾起,将剑柄缓缓拔出,剑身被月光笼罩,现出惊艳的寒光来,饶是西门吹雪阅剑无数,也不得不承认唐梨手中的剑确实是把好剑。
“不错。”
能得到西门吹雪这样的赞赏实属不易,唐梨也不苛求,她转而看向西门吹雪,问道:“西门庄主,那你所用的剑……”
西门吹雪眼也不眨地回答道:“乌鞘剑,是我自幼便佩戴的利剑。”
他的那把剑遮掩在刀鞘中严严实实,唐梨见他并未有拿出来的打算,也就作罢。
忽又听得西门吹雪再次开口道:“剑是用来决斗的,而非用来观赏的。”
他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似乎又担心唐梨再次误会,继而解释道,“我的剑一出鞘,都是用来杀人的。”
恰巧此时冷风吹过,猎猎作响,唐梨只感到一股渗人的寒气直逼脚底,果然啊,这才是高手的世界。
不再多言,唐梨专心翻动着手中的山鸡,又过了一会儿,山鸡渐熟,撒上最后的一次调味料后,唐梨将鸡腿掰下一只,剩下的一整个都递给了西门吹雪。
“给你,可以吃了。”
唐梨说完后,自顾自地吃起来。
西门吹雪看了眼手中的山鸡,吹去上面附着的热气,牙齿一咬,鸡皮酥嫩,连着里面的鸡肉,咀嚼起来格外香甜。
一般来说,烤鸡都会比较油腻,但方才唐梨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手法娴熟,淋上盐巴调料的动作,指尖仿佛在跳舞,格外赏心悦目。
再说说这烤鸡的香味,迎面扑鼻,保留了鸡肉的美好,单单一口咬下便令人回味无穷啊!
直至一整鸡都吃完,西门吹雪才从美食中回过神来,方才的他一整个人都沉浸在美食的美好里,这样的感觉是他平日练剑才有的感受,真是太难得了。
“今日多谢。”
西门吹雪道了歉,唐梨无所谓地摆摆手,“西门庄主付我钱,又是帮我杀鸡又是帮我生火的,这买卖怎么算都是我比较划算吧!”
唐梨笑了笑,“既如此,现下我就回房歇着,庄主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准备早点,到时我让小二送去你房中可好?”
西门吹雪欣然应允,唐梨也闪身离开。
一夜无话,直至翌日清晨,天边启明星微亮。
睡梦中的西门吹雪忽而从榻上惊坐起身,他盘腿而坐,转动体内的真气,吐纳片刻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一睁眼,他的眼眸变得更加明亮幽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武功比先前更加精进了。
莫非,是因为昨晚的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