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警始终微笑着看我,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她开口,我终于记起来她是谁。
“那把小刀,你还带在身上吗?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我险些立马不管不顾地逃走,还好我的腿此刻是软的,根本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一旁的男警官对于我们的对话感到疑惑,显然并不知情。
我脸白如纸,一边哆嗦一边颤声回答:“那个……小刀,早就被我丢了。”
“丢去了哪里?”
“不、不记得了,因为那天的事,让我发现随身带着那个东西很危险,我很害怕……所以就丢掉了。”即使看不见,我也猜得到我此刻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请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个凶杀案件,被害者脖子被捅身亡,那个刀口的大小……”女警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注视着我,但说出口的话,却令我感到压力巨大,“依稀感觉跟那天你口袋里的差不多呢。与你没有关系,那就太好了。”
“哈哈…是吗……”
我干笑。
“没有别的事了,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了。”
“那…那那那就好。”我重新转身,抬腿,同手同脚地进了教室。回到座位坐下后,我立马全身都瘫软了,有气无力地趴在座位上,焉了吧唧的,紧张不安与恐惧不断撕扯着我。
怎么办……
我真的没想到,那么久远的电车事件居然会被那名女警官记住。又或者可以说,我真的没想到来学校处理这件事的居然会是那名女警官…………
如果她没有再见到我,没发现我和古久同学是同班的话,那就只是一把普通的用以防身的小刀。
但是现在……
我该怎么办?古久同学。
我好想现在就冲出教室找一个公用电话亭给古久同学打电话,但我不能这么做。我六神无主地不停用指甲盖掐自己的虎口,不停地告诉自己动动脑子思考解决办法,但大脑被恐惧和不安占满了,我完全无法静下心来认真思考。
所以说,我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啊……
我什么都处理不好。
妈妈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办法独立生存。
“咚咚。”
我的桌面被手指关节敲了两声。
我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这节课已经结束了,走廊里别的班级的人在奔跑吵闹。我面前站着的是北上同学。他脸上没什么过多情绪地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
“放课后去约会。”
*
下午三点半。
放课后。
我战战栗栗地走在双手插兜的北上同学旁边,牙齿都在打颤。
北上同学的话很少,全程都没怎么说过话。
我当然也不敢说话。
就这样,他走一步,我跟一步。他步子迈得大,我就他走一步我走两步,总之尽量跟他保持平行。因为这是他要求的。
我的眼睛悄悄地四处寻找。
古久同学……古久同学在哪里?不会没有来吧?
“要不要吃糖。”
身侧的北上同学忽然出声,我做贼心虚赶忙将视线收回来,但我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紧张:“您说什么。”——我甚至用了敬语。
他脸色阴沉下来,“我问你吃不吃糖,你在发什么呆?”
我被他吓得浑身都抖起来:“对…对对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听您在说什么,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