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闻嘉呼吸沉重,扶着沙发靠背慢慢站起身,丁铭扶了他一下:“我带你上楼躺会儿吧,你这样池镜回来了我没法儿跟他交代。”
余闻嘉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缓缓摇了下头,说:“我去洗手间。”
“我带你过去。”
余闻嘉摇头,自己一个人过去了,丁铭从后面看他走路挺正常的,不像喝多了的人一样脚步打晃,就是走得很慢。
池镜因为胃疼,在洗手间待了很久。他今天没有喝太多,但喝了混酒,后劲大,现在头有点晕,胃里也烧得慌。回国前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喝过酒,胃也有一阵没犯过病了,最近跟朋友聚得多,喝得比较频繁,今天算是一次爆发,疼得他额头都出汗了。
池镜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抽了几张纸巾把脸上的水擦干,之后扶着水池,低头捂着胃缓了好一会儿。
不缓不行,总不能一脸病色地出现在他那帮朋友面前。
池镜等胃没那么疼了才出洗手间,一出来就看到不远处庄楚靠墙站着,手臂直直地垂在身侧,手里握着手机。他头向后抵在墙上,微微仰头看着某一处放空。听到脚步声,庄楚侧了下头,池镜发现他面若冰霜。
庄楚的表情凝滞两秒,随即脸上又挂上了那一贯的不带温度的笑容。
这副样子看起来像出了什么事,池镜不想假装视而不见,走过去问了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庄楚眨了下眼睛。
他就是这样的人,高中那会儿就这样,池镜看了一眼他手机,笑了下:“老这么端着你不累么,我看着都累。——可以试着给自己松松绑。”
庄楚怔了怔,随即弯着眼睛一笑:“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还需要我解释?”
庄楚沉默片刻,垂眸笑了一声:“是不是觉得我装装的?”
池镜点了点头:“是的。”
“太坦诚了吧。”
“所以学着点啊。”池镜用开玩笑的口吻开解他,“老那么端着,人会憋坏的。”
庄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爸,催我早点结婚呢,刚跟他吵了一架。”
池镜知道事情肯定没他说得那么简单,但也没有多问。庄楚这个性子,不至于会因为这种事露出刚才那样的神情。
有时候跟人交往就是这样,不能太较真,话不能问得太明白,人与人之间需要适当的距离感。
池镜只能笑笑:“都躲不过这一遭。”
庄楚话锋一转:“所以我之前给你的提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池镜一时间没说话。
庄楚眯了下眼睛:“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