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舒愣着,娇娇儿怎么可能让他这个时候上山,这是……吵架了?
陈知安幸灾乐祸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你听这混账东西扯,岑家那丫头白日不是刚送过东西上山?他呀,定是和岑家那丫头吵架,被人赶出来,没有地方住咯!别让他进来!活该!就让他在外头马车上睡着。”
“她今日遣人来过?可说了什么?”顾砚时怔怔看向荆舒。
荆舒无奈道:“是来过,快进来再说。”
陈知安重重哼了一鼻子,撇开头去,杵着拐往里走。
顾砚时沉默着下了车,跟着二老进了院子。
荆舒看他脸色白得几乎发青,问:“吃过了么?”
“瞧他这样,就知定然是饿了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能这会儿过来,水涝解决了?巡查的人定了?最后选了谁?”
荆舒推陈知安一把:“就知道问问问,我去给你们煮碗面,边吃边说。”
被屋内烛火一照,顾砚时面色和缓了些:“都解决了,从水部司调了三个员外郎过去,领头的姓崔。”
“崔……”陈知安点点头,“那小子是个不错的。”
两人说完这一桩,面对面一时又沉寂无话了。
陈知安最烦和顾砚时两个人交流,从以前便是,他不问,顾砚时便不说话,哑巴一样,烦人得紧。
哪有小九可爱。
可看他今日这可怜巴巴落魄样子,陈知安心头又软了软。
终究咳了声,另起了个话头。
“近日都在传你同大理寺卿那桩事。”陈知安略点着头,带了点满意,“总算晓得名声的重要性了,从前我多次同你说,要顾及自身清誉,别以为行得正就能坐得端,你要为天下百姓做事,便更要让他们信服你才是。”
顾砚时没有回答。
陈知安颇欣慰,想着这毛头小子成了亲后果然不同,总算学会尊师重道不随便打岔了。
他接着讲:“从前我这么说,你总能反驳我三天三夜,说说吧,今次怎么想通了?”
“没什么。”顾砚时用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不为名声,烦这人而已,顺便收拾了。”
陈知安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合着这小子这么大手笔,这么大动静,弄得人家赋闲在家不知何时能官复原职只因为看人家不爽?
他有什么好不爽的?
陈知安看着顾砚时不虞神色,想起街头巷尾都在可惜这桃花一样的大理寺卿……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试探道:“难道是你嫉恨人家长得好看,怕他在宴上抢了你的风头?!所以才针对人家?”
“什么宴。”顾砚时神色平静,“先生又不是不知,我从不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