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能气死将女子视作洪水猛兽的老古董才好。
可惜没看到王初霁的嘴脸,也不知被气成什么样了,有没有变绿?怕是比从前每回宴会上输给她都还要难看。
倒是这顾砚时……比她想的,好上那么一点。
不过,也就一点儿。
顾砚时感受着胸口衣襟被怀中人攥得越来越紧,垂了眼道:“纵使喜服我只穿这一回,夫人却也不必拧坏它。”
这新鲜的称呼,听得岑听南顿了顿。
虽盖着喜帕,岑二姑娘仍旧小动作不断,躲在顾砚时臂弯里,悄悄替他抚平了衣襟。
这人家大业大的,费事同她计较一件衣物。
岑听南小声地哼了一句:“赔你十二件,让你一月穿一件,月月做新郎可好?”
顾砚时不作声,臂弯却紧了紧,直箍得岑听南吃痛狠狠掐他一把,才不咸不淡将人松开些。
呸!小气鬼。
岑听南没成想,这左相面上瞧着清高孤寡,内里却是个报复心这样重的。
日后这日子,可别过成日日争斗的仇人才好。
何况她还有父兄的冤屈未查明呢,要紧事多得很。岑二姑娘大人有大量,懒得同他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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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堂时候场面其实有些冷清。
这是岑听南全然未想过的。
她知道顾砚时家中只他一人,无父无母无兄弟,可岑听南以为凭他同圣上的关系,虽无高堂可拜,却还能拜一拜君主。
可从头到尾李璟湛连个面儿都没露过。
只派了御前的大太监带来一封懿旨,当着满堂赴宴的大臣们念了。说来说去也无非是些皇恩浩荡再恭贺他俩百年好合的陈词滥调。赴宴的又都是顾砚时与她爹爹的同僚,上到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下到青年才俊皇榜有名的状元碍于面子倒是都到了场。
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变着法儿的贺喜。
热闹是热闹,可岑听南处在人群中,心头也更寂寥了。
父兄不在,娘亲在家中,满上京城的高门贵女没几个同她交情好的,来了也都是王初霁一类巴不得她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