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撑好伞啦……”
“……”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尖细少女声再次唱到最后一句时,歌声骤然拖慢了些许。
“我——们——撑——好——伞——啦——”
蒋修的房间还没有动静,那间两个普通七层玩家所在的房间里,一道绵长却凄厉的惨叫穿破了黑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啊啊啊啊——”
燕危呼吸一顿,就要睁眼起身,晏明光那一侧却传来了响动。
男人矫捷地翻身而起,脚尖点地,一个转身间翻到了燕危的床上,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本就十分狭小的单人床一下子挤了两个男人,被窝里满满当当的,呼吸的热气都碰撞在了一起,阴凉的风中簇拥着温热。燕危本就比晏明光矮上半个头,此刻两人侧身对着靠在一起,他微微蜷着身体,脸靠着晏明光的肩窝。
那七层玩家凄厉的惨叫声还在持续,他和晏明光簇在狭小的单人床上,这人在上来的瞬间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被子底下,长鞭悄无声息地捆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燕危不自觉呼吸急促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男人突然贴上的温热掌心,还是那持续的惨叫声带来的紧张。
【别说话。】晏明光通过长鞭,语速比平时快了一些,【我床边坐着东西。】
东西?
燕危眼眸轻动,靠着晏明光的肩窝,双眼不着痕迹地微微抬起了一个缝隙。
晏明光的床上,被单或许因为突然的掀开而十分凌乱,已经没有人躺在上面。可是床边,一个浑身都在流淌着鲜血,四肢和脸都是模糊血肉的“人”静悄悄地坐在床边,床单已经晕染开了一片血污。
另一间客房里玩家的惨叫居然还在持续,尖利绝望地刺破长夜。
燕危也缓缓反应了过来。
——这是一个被剥了皮、去了四肢白骨的“人”。,!
;石头落地的那一瞬间,居然化作了一把撑开的、通体苍白的长柄伞!
——和放在他们房门口的白伞一模一样。
放完这一颗,进房门之前,晏明光也在他和燕危的房门口也放下了另一个。
本来只剩下一把白伞的走廊上,此刻突然变成了三把。
两把虚假之石变出的白伞,分别在林缜和燕危的房门口,只在一个小时内有效。
一把神婆留下的白伞在蒋修的房门口,还没有被动过。
“吱呀”一声,晏明光回了客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蒋修等人的客房内。
“蒋哥,”郑茂低声问,“他们应该都不会再出来了,我现在去办?”
“去。”
郑茂眼神一亮,坏笑了一声,转身出门。他还未弯腰拿起白伞,笑容便骤然一停,动作微顿,侧着头看着走廊前方,
蒋修在房内不耐烦道:“怎么了?”
“蒋、蒋哥,你快来看看!”
蒋修皱眉。
他起身,快步走到了房门口,同样瞧见了走廊上另外两把白伞。
夜色愈发深沉,三把白伞在走廊上依次摆放着,接着怆凉月色,诡异安静得格外瘆人。
“这怎么办?yan他们房间根本没有把白伞扔掉啊,就连林缜也没有。”
宁翼仍旧一言不发地半躺在沙发上,她长发披肩,刘海在低头间微微遮住了她冷淡的眉眼。听见郑茂的话,她微微抬眸,淡然的双眼扫了一眼门外的白伞,那双带着寒芒的眸子居然闪过了一丝看戏的神情。
这样的眼神一闪而过,片刻,宁翼再度低下了头,闭上眼,沉默异常。
蒋修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豁然起身,推开郑茂往外看去。
三个一模一样的白伞撑开着倾倒在地,在愈发浓稠的夜色下带来荒芜的诡异感。
“……怎么会这样?我刚才明明听见了四道开门的动静。除了林缜和yan的房间,另外两个房间就是普通的七层玩家,林缜和yan出门了却还是留下了白伞,另外两个房间的普通玩家扔掉了白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