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财再次卡壳。
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不知道。要说吃喝嫖赌,尤其是各种赌法,他都门儿清。如何讨长辈喜欢他还真没做过。
从小他爹死娘改嫁的,也没个正经长辈。至于扶养他长大的胡二娘他爹,这大伯就是个掏钱工具人,他连个笑脸都懒得给。
搜肠刮肚也想不到法子,胡四财烦躁地挥挥手:“反正,你得让他俩高兴!”
这边堵走了胡四财,那边牛氏又假笑着凑上来,喋喋不休开始洗脑。沈壹壹不得不悄悄往旁边挪挪,免得被吐沫星子溅到。
直到外面有了动静,牛氏才住嘴,一家人慌慌张张往外走。
院门外已经候了两个女子。
为首的中等身量,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十六七。月白窄袖交领上襦,靛青色齐腰长裙,梳着双螺髻,左右各戴朵小小的绒花。
对着一股脑挤在院门口的十几号人,年轻女子略有些紧张:“我家夫人接三位姑娘进去。”
丁老太悄悄拉了下桂姐儿的袖子。
桂姐儿咬着唇,拎着个小小的包袱,率先走了出去。
念姐儿身上也斜挎着个小包袱,正被她娘推出来。想哭又不敢,含着两泡泪水一步三回头。
张秀秀恨得牙根痒痒,只觉得这讨债鬼果然天生克她。当着沈府人的面没敢动手,用力推了一把,低喝道:“快去!仔细老娘捶你!”
看着换了新衣、带着包袱的两个女娃,连头发都重新梳过,还绑着发带戴了头花,尤其桂姐儿脖子上还有个明晃晃的长命银锁。胡四财这才后知后觉到刚才那两家都在准备些啥。
再看看身边的沈壹壹,空着手不说,浑身上下就一身素素的衣裳,已经有点脏了,半点装饰都没有。
诶?似乎从自己接到信进城那天就穿得这身吧?多少天没换了?
胡四财狠狠瞪了牛氏一眼。
牛氏讪讪地缩了缩脖子,躲开胡四财的视线。
这也不能全赖她呀,谁能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有翻身的一天?早知道说什么也得留下一套衣服充充门面。
都要去洗澡了,还梳什么头换什么衣裙?这两家真是矫情!
现在可咋办?
她转身跑回院中,揪下一朵最大的丝瓜花,快步赶上沈壹壹,不容分说就给插在了头上。
我擦!你这是什么乡土审美啊!
沈壹壹差点破防,手抬到一半,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我家元姐儿就喜欢戴鲜花!”在张嫂子的嗤笑声中,牛氏厚着脸皮夸赞道:“你还别说,这脸长得俊呐,随便戴朵花都比那穿金戴银的好看!”
没穿金但是戴着银的桂姐儿原本还挂着嘲笑,闻言,目光在沈壹壹面上一转,脸就绷了起来。
沈壹壹对牛氏拉仇恨的能力彻底无语,加快脚步站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