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回家来,大不了……”
“大不了辞官回老家去。”白云起稳稳的接住了母亲的话,朱唇一勾,自信道:“女儿不会受委屈的。”
她白云起能在孤儿院长大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
此时他们已经隐隐听见了喇叭声,这意味着白云起该盖上红盖头了。
她微微低头,任由父亲给自己盖上织就鸳鸯花样的红盖头,在红色遮住眼帘的那一刻,低声说道:“父亲,明日就将云落给接回来吧,她又瘦了,想是在宝华寺修养得不好。”
瘦得真像传闻中的体弱多病。
“好。”
白父低声答应了下来,蹲下身子将女儿稳稳背起,一步一步出了白府。
背新娘出家门这事本该兄弟做的,但他只有两个女儿。
白府门口已经被黄衣带刀的御前侍卫给清理干净,只留接新娘的轿队站在正中。
白父将女儿送到花轿上,迟迟也穿着喜庆的衣服跟在轿子旁,在听到轿里传来的敲木板声时提声正色道:“起轿——”
这条接新娘的迎亲轿队又调转了方向,吹吹打打地往回走。一路上,有少年在队中撒着铜钱,引来围观百姓的叫好声。
许多人捡起喜钱后都说出一句祝福的话,有不懂事的稚童捡了钱扑回母亲怀里,小声嘀咕着徐大将军什么时候再成亲一次。年轻的母亲连忙捂嘴,小声教导儿子:“徐将军是大英雄,没有徐将军就没有现在的日子了,可不能这样说。”
“徐将军是大英雄?”
……
白云起坐在轿子里,一身沉重的金银首饰,累得她脖子都歪了,忍不住把头抵在轿身借力休息。她本以为坐这八人抬的轿子会摇摇晃晃,早上特地少吃怕被颠吐了。不想坐上来才发现稳得就像坐小汽车一样,几乎感受不到颠簸,甚至比汽车更为通畅,没有时不时的刹车。
不知在花轿里坐了多久,她感觉到轿子停下了。窗外传来迟迟小声的提示:“小姐,到将军府了。”
轿门被轻轻掀开,白云起从盖头下看到了灿烂的阳光。
从下轿到喜堂,一切都很顺利,没有磕磕绊绊。
她站在喜堂中间,独自一人接受宾客目光的洗礼。耳旁突然穿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圣上驾到——”
是李公公!皇上也来了?
白云起不知如何反应,听到一片膝盖及地的清脆身也想跟着跪,却被一道庄严的声音给止住了。
“不必多礼。”
喜堂里跪了一地的人,唯独一身嫁衣的新娘子稳稳站在中央。
上座本该徐昭徐将军的父母端坐,但徐家满门忠烈,只有黑白的牌位端坐正中央,甚至高了皇帝一头。
皇帝努力作慈祥状,他道:“正值战事徐昭不能赶回,朕将当他半个亲子养大,这婚事便由朕来看着,你不必忧心。”
皇帝听起来很好说话的模样,大内总管李公公做傧相,高声喊一拜天地,白云起就一人拜了堂,一人入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