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在脸上,初冬的寒意如同削骨的匕刃,周围的数大部分已经半秃,偶尔落下一两片卷缩的枯叶。
裴沫已经感受不到风的寒凉,此刻喉间的血腥味几乎要将她埋没。
磕到一块台阶,她腿一软,碰到地之前又被提着衣领站好。
耳侧的声音很近,忽地又渺远。
“忍一会。”
她想笑,那些东西没能让她屈服,她改变了不少东西。
这次,裴瑜和霍凌中间夹着一个赵程曦,他们始终有隔阂。
两人回到原先的御书房,霍咎吩咐霍一看守好。
门一合上,裴沫控制不住伏倒垫子上,双腿瘫软无力。
“这次倒是厉害。”
霍咎狠狠地闭了闭眸,跌坐在龙椅。
一场电流贯穿全身,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久到时间走到了尽头,又好似只过去了一瞬。
昏不了,两人清醒地承受着,久了,煎熬仿佛变得麻木。
“感觉死……也挺不错的。”裴沫翻身,望着上空的房梁。
疼痛褪去,她脸色惨白,与死去三天的尸首没什么两样。
话音落下,无声……
寂静中传出踱步声响,长靴踏在地砖上。
身侧飘来一道衣角,墨金色,她转头,对上霍咎冷淡的眸,还说未什么,不惊被他眼中的陌生厌恶的情绪刺了一下。
“你是何人?!”
裴沫警觉,她顾不上身上余下细碎的电流,爬起身,凑近霍咎。
“霍咎,你……”不记得我了?!
她唇瓣有些颤抖,一个不好的预感宛如打翻的水盆一样,被兜头淋湿。
霍咎眼神一利,嘴角扯出一个嗜血的笑容,“霍十。”
一抹光闪过她的眸,刀刃架在她的脖颈间,白皙的脖颈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
“霍咎。”
裴沫大概清楚了,所谓的修复,是改了人的记忆,不论是霍咎的,还是霍十的。
毕竟不久前霍咎才让他给她带大氅和汤婆子,她转头只能瞥见他眼中的狠辣。
“谁派你来的?太后,还是……”
没办法改变吗?
所做的一切在此刻全部没了意义,改变不了,无论怎么走,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一步。
裴沫甚至想着就这么死在这,不用面对后面那些恶心的未来。
刀锋刺入,血液流出,一点点划过白皙的脖颈,朱砂过画,最终浸在衣袍中。
“啪嗒”
她低头,一支粗糙的木簪静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