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者将熔熔的火钳死死地钳住九凝固无数黝黑血块的大尾巴。
【意识】在一瞬陨落。
行刑者饶有兴致地盯着昏厥而血涌如注的九,取过一柄短刃,刺入了九的心脏。
“你笑我的【背叛】,我笑你的【年少无知】。”行刑者将短刃不断地拔出,捅入,拔出,捅入,直至行刑室外传来了脚步声。
“主人!”行刑者“咚”地一声跪倒,将头紧紧地抵着血与水混染的地面。
“硬,骨头,狗。”为首的人瞥了眼行刑架上的九,说着生硬的【通语】。
“我是您最忠诚的狗。”行刑者说着流利的【蛮语】,不断地磕着响头,“我是您最忠诚的狗……”
为首的人捏着鼻子转过身,挥了挥手离开。身旁的仆从将干裂的饼块一块块地像喂狗一般扔在地上。
行刑者迫不及待地用手抓过。
“用嘴刁。”仆从随意地开口,用【通语】命令道。
“是,是!”行刑者刁起饼块,颤抖着吞咽。
“要喝水吗?”仆从拍了拍小腹。
行刑者用脑袋撞了撞地面。
仆从解开腰带,往地面上排泄着自己堕落的灵魂,
行刑者跪在在原地,低垂着头颅。
“张嘴啊,用舌头舔!”仆从晃了晃身子,系上腰带,抬脚踩压着行刑者的头颅,“赶紧的,不然我就去跟主子建议,今晚让你的女儿去给主子陪夜。”
“我喝!我喝!”行刑者伸出舌头。
“好喝吗?”仆从翘着兰花指,掩嘴笑着,眼角却不断地滴落着泪水,“当初我们刺杀主人失败被俘,主人好言相劝,你我却不从!哈哈哈,尤其是你,居然……居然……哈哈哈!”
门外,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仆从俯下身子,在行刑者耳畔颤声低语着什么,将一个布包塞给行刑者,而后迅速起身离开。
行刑者抬起身体,愣愣地待在原地,他已经丧失了【愤怒】能力。
夜,雨,磅礴。
行刑者背着九,在墓园里来回地寻找着,竟然找不到一处可安葬之地。硕大的墓园之中,墓碑之上镌刻的碑文,皆是纪念战争中死亡的【蛮夷】,纪念着他们的【丰功伟绩】。
行刑者背着九在墓园中疯狂地走着,走着,而后警觉这一切无非是【王】所制定的游戏规则的死胎。
漆黑的雨倾落在这一块块【丰碑】上,顷刻浸染了血色。
【历史,由胜者书写;逝者,由胜者纪念。】
行刑者背着九离开了墓园,寻得了一片竹丛。
凄风骤雨呼啸,竹丛依然。
行刑者将九放下,自己退后三大步,任凭风雨扫荡。
不知过了多久,行刑者似乎满意了,而后郑重地跪下,跪在九的身前,取出那柄久违的短剑,铆足气力,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刺客】最后的目标,选择了自己。行刑者双手攥着剑柄,头颅低垂。而这一次,低垂的头颅下,是一片正经历风雨清洗的坚实土地,是行刑者曾为之立下守护誓言的土地。
游丝般的火苗在九的身上燃烧着。雨水滴落,却熄灭不得这微弱的火苗。
煜白色的火光乍现,晟晔蹲在九的身旁,将掌心轻轻地摁在九的胸口。
【生息如丝,命息如缕,亘久不绝。长梦未觉,夙愿未了,星火不熄。暗夜无垠,白昼遗失,夜火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