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透过他的睫毛,把睫毛照得像是半透明。余弦就这么笔直地站着。
白书剑其实和他说过,人类可以挑战自我,甚至挑战神。
当然,只是少部分人类。
萨朗波的建立,也有人类通过科技克服自然的含义。
而现在,余弦被困在了这里。
余弦有点儿困惑。人类真是随机性很强的东西。
但他绕了那么几圈,似乎找到了点儿线索。
或者……其实也不算线索吧。
他在萨朗波内部。他在白书剑体内。白书剑就在他的身边,某种程度上,如影随形。挤压着的人体组织仍然留在他的记忆里,鲜红的、柔软的,那他现在踩着的是什么?
鬼域出现之后,感官可以是一种幻觉。
白书剑一直在他身边。
只是需要某种召唤方式,某种就像利用了白书剑这个已死之人的执念的东西,需要尝试一下,但或许答案从来明确。
余弦开口:“妈妈。”
鬼不遵守逻辑,但有的时候,它们仍然遵从某种规则。
破译这个规则……可能没有任何作用,余弦的意思是,他不需要太过强调这件事情的意义,因为对于他这种不死不灭的存在来说,就算是漫长的百年也只是一个微弱的奇点而已。就算他天天在这个地方睡大觉,仍然可能因为无聊而随便到处乱逛从而顺利破解规则。
但这次,他的认知是正确的。
白书剑就微笑着站在了余弦面前。
他的脸依旧苍白,修长而高挑,微微附身,那双眸子一直看着余弦,似乎不会闭上。
眼白还是眼白,瞳仁还是瞳仁,至少从外形上看他没有任何有异于普通人类的地方,白书剑仍然高贵而优雅。但上睫毛到下睫毛之间的部分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这点上和死人确实相似。
倒是和生前的白书剑很像。
余弦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白书剑的腹部。
嗯,平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余弦问,“你选择了这条路,意味着你不可能再进入轮回,你会和其他被你献祭的人一样,被抹消所有的痕迹。”
这个进程不可逆。
如果说世界毁灭之后连欧阳曼云都可以重生的话,白书剑是真的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