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程万里当真就往正座去写。
“四个星角,父亲只算勉强得了一处……中盘必然会崩……”乖女看得认真。
“哦,这事啊,适才为父心中想旁事去了,未曾认真。”程万里只管伏案写,让自己显得忙碌非常。
堂堂大宋朝进士及第,怎么可能下棋下不过一个武夫?
万万不可能的事!
只听乖女说:“他这招法也怪,父亲这边,自是棋谱里学来的大雪崩,却被他又爬又立,一点好处都不得……”
“别看了……来,帮为父加水磨墨。”程万里脸上实在挂不住。
“嗯,来了……”乖女人在走,眼神还在那棋盘停留,近前来,也说:“父亲当真生疏了……”
“嗯,生疏了。”程万里随口答着,还真是认真去写请调公文。
“父亲,苏武还真不凡呢,头前只以为他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粗鄙武夫,而今再看,其人胸中有沟壑,不是一般人等。”
“是啊,为父也知道呢,如此甚好啊,便是这般人才好相交,若真是董平那般武夫,那岂是人过的日子?”
程万里依旧是随口答着。
“父亲当笼络住才是,人才难得。”乖女显然当真是这府衙里第一谋士。
“是啊,他这般待为父,为父自也万万不会亏待他。”程万里写着写着,又上下文看一遍,又说:“所以啊,苏武推举的这个宗泽,定也不会是一般人。”
“只是年岁大了些,当不得几年差事就要致仕了。”乖女也认可,但也一眼看到了宗泽的短板。
“能用几日算几日吧,这府衙里的事,当真千头万绪教人烦闷,宗泽若来,定也镇得住。”
程万里看得一遍上下文,起身了,便是喊人进来,信封火漆封好,快快出去。
然后,起身去赴宴。
宴席就在孟娘正店,府下文武皆到,也还有乡绅名流。
便是而今都知,孟娘正店是苏武养兵的买卖,更是程相公亲手给的批文,这两人,当真为东平府做事。席面自不用说,觥筹交错,来去笑谈,恭喜贺喜……
只是这般场面,如鲁达杨志林冲栾廷玉等人,自是坐在一旁谨小慎微,并不会多吃多饮,乃至大声开怀。
只看着府衙官吏们来来去去,觥筹交错。
文武之间,自不能同日而语。
便是鲁达杨志等人,也并不来气,好似天生就该这般,知道自己身份地位,更也在骨子里接受这些,只管陪坐就是。
当然,苏武是来去吃酒,一杯一杯,这个吃来那个吃去。
程万里也是频频让苏武多饮。
呕哑嘲咋的乐曲也有,比不得青州慕容彦达养的那些。
孟玉楼今日亲自盯着后厨干活,也不断嘱咐来去小厮如何知礼。
便是接到府衙来人订席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店里忙碌来去,一刻不曾停歇,生怕哪里做得不好,丢的便是苏都监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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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苏都监一介武夫,在这府里当官不易,人家都是府衙班房里安坐就是,唯有苏都监,还要拿命去拼。
只待酒宴作罢,苏都监已然吃多,脚步都是踉跄,却还在店门口一一拱手送别。
孟玉楼在店里,透过窗户缝隙,便也瞧着,瞧着苏都监那满脸堆的笑容。
只待府衙官吏皆送走去,便是那一伙军汉了,一个个身材魁梧壮硕,看得好生骇人。
便看苏都监由众人扶着,也往军营里回去。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