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池暄庆幸那天晚上自己跟着去了临洛阁,否则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碰上人。
命运真是兜兜转转捉弄人,如果他再晚点认识人,那么在这之后,叶清独自从临洛阁翻墙跑出去,该去找谁呢。
被抓回去挨打,谁又能给他撑腰呢。
想到这里,他扣紧双臂,将人紧紧拥入怀中,“不止是顾渊,这朝廷中知道我在找人的官员,差不多都往将军府里送过人,可他们,我第一眼就觉得陌生甚至厌烦,然而面对你的第一眼,我只感觉庆幸熟悉。”
“我终于又找到你了。”
听到这话,叶清惊讶地抬起头,四目对视,他鼻尖发酸,水汽氤氲眼眶,泪水忍不住浸湿,从脸庞上滑落。
他不知道那人的五年是怎样度过的,可这些文字从口中说出来就带着无尽痛楚。
“所以,不要再去怀疑自己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心爱的人,你是从小的叶清。”
声音从头顶传来,两人紧紧相拥,烟花从身后的天空绽放,万千光华,璀璨夺目。
自从过完大年初一后,张叔又忙碌起来,毕竟初六就要成亲,届时陛下还要前来观礼,万事都马虎不得。
整日乐呵呵,指挥来指挥去,怎么也不嫌累。
至于分给当事人的任务,就是写完请柬,面对书案上满当当的一大堆,叶清不由得头疼起来,悄悄瞥一眼旁边。
却发现池暄的书案上早已经空荡荡,他眼睛瞪大,“怎么写这么快。”
说罢,就将自己面前的抱过去一大沓,笑眯眯拍着肩膀,鼓励说,“能者多劳,加油加油。”
池暄无奈地瞧着,“上次交给你的古诗文背完了吗?那可是很经典的。”
提起来这个,叶清就心虚,虽然当初他发誓说自己面对古文再不犯困,一定认真背诵,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拿起来书册,面对文字只觉得晦涩难懂,为什么人们平常说话就很正常,一旦写文章就要用那些‘之乎者也’一类的句子。
看不到多久,他的脑袋就晕晕沉沉,自己都控制不住,要睡觉。
“我,我,我……快了。”
前一秒还是张牙舞爪的样子,下一秒就变成唯唯诺诺,池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原因。
他憋住笑,重新将那一沓的请柬放回去,“写吧。”
端起茶盏,不紧不慢摇晃着,最后撇去浮沫,轻啧一口,悠闲的样子看得叶清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外面闹哄哄,像是院子中来了几个人。
透过打开的窗棂,他看见几个陌生的脸庞,只有夹杂在其中的耿默和苏木是他熟悉的。
鹦鹉叽叽喳喳叫起来,引得池暄也探头看了一眼。
“先别写了,跟我一同出来。”
本就好奇,这话一出,叶清就知道,来的人或许池暄很熟悉,多半是在边疆守卫的将士们。
院子里那群粗犷大汉看见二人越走越近,都站直身子不敢多说话,这幅模样倒是逗笑叶清。
“怎么你们这么害怕他呀,见到我们来都不讲话了。”
一个大汉应声,摸摸脖子不好意思道,“我们习惯了,平常在军营里大家都听池将军的话。”
“得了吧,孙三,你从前可没少跟将军对着干,可不要兄弟们当场戳破你啊。”
耿默这番话说得那个叫孙三的男人满脸通红,更加羞愧,其余人见到后,则都哈哈大笑起来。
池暄低头轻声在叶清耳边为他介绍,院子里这些人都是他手下的士兵。
不过没等他说完,自我介绍的声音就响起来。
“将军夫人,我是孙三。”
“嫂子好,我是李虎。”
“夫人好,我是……”
各式各样的称呼出来,惹得池暄不由得皱眉,“你们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怎么过来了,我记得圣旨上还要些天,才回去呢。”
耿默说,“我们这不是不知道该喊些什么,大家就叫的乱起来,听我的,你们就叫叶公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