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门前都贴好对联和桃木牌,张叔更是一脸好几天都忙活着装扮,说是第一次两个主人都在家,一定要打扮的喜气洋洋。
灯笼连在一起如明珠璀璨绽放光华,高杆上彩旗迎风飘扬如海,夜幕将至,爆竹声四起,绚丽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叶清在池暄的帮助下爬到屋顶,虽是寒风,却感觉心里暖暖的,两人一同赏看烟花。
“累不累,今天一清早就跑出去,方才才回来。”
池暄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按压在身边人额头上,擦拭汗珠,“小心着凉风寒。”
叶清在怀抱里不满意地扭动,扯着身上的衣服,他现在是真切地感受到,有一种冷是,是自家夫君觉得你冷。
每次他要出门时候,守在门前,手里必然是件毛茸茸的外衫,出内屋要穿一件,在凉亭还有斗篷,出将军府还要再穿上。
“我没被吹风搞感冒,都要被这么多衣服搞发热了,你摸摸,我的手都快烫死了。”
面对叶清的抱怨,池暄没说话,将自己的手塞进身边人中,“那你给我暖一暖。”
冷冰冰的触感贴上来,前者心中一惊,随后心疼的放进自己怀中,“怎么如此凉,就说你不能只穿这么少,云锦,你快给我再那件外衫,要最厚的。”
叶清遥遥听见院中的云锦应声,这才安心。
瞧着这些,池暄情不自禁勾起嘴角,好多年都不曾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了。
在边疆,天寒地冻,他又时常走动到各个地方,手总是冰冷的,战场厮杀时,经常握着手中长枪冻得毫无知觉。
咬咬牙就过去了,喷洒的鲜血是温热的,可到了边疆冬天,只成了司空见惯的事物,连温度都不能保持。
好在人心还是有温度的,大家聚在一起,总能抵御严寒,往常这个时候,围着篝火,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然后美美睡上一觉。
虽然对于京城里的每家每户来说,都莫过于稀松平常的小事,放在边疆就是实属不易,好多新来的士兵翘首以盼,对这天心心念念。
不过新年嘛,池暄瞧着远方张灯结彩,多半那群都回家过年来了,陛下答应他的请求,新调动一批军队过去暂时接班,这下都能好好团聚了。
“公子,下来吧,马上要开饭啦。”
张叔在下面匆匆喊了一句,又一头钻进厨房,不知忙活些什么。
叶清微微一笑,“最近可真是麻烦张叔了。”
“没事,你让他安心在府上养老,他还闲不下来呢。”
说着,池暄从怀里取出来个玉佩,巴掌大小,整体通润,一看就是用上好的和田料子制作而成,玉石润如羊脂,雕刻着荷花荷叶,玲珑精巧。
放在掌心中,淡淡绿色,在冰天雪地中,倒是别有一番意境,心旷神怡。
“玉佩,好漂亮!”
叶清惊喜接过来,忍不住弯起眼睛,“这是从哪里来的呀,我在悦辉坊见过好多玉,不说材料就连刀工都没这块好。”
瞧着眼前人爱不释手的模样,池暄也笑了,指尖穿过发丝,在怀中的那只手则是紧紧牵着人。
那双眼眸像是寒冰乍破带着盛夏的炙热,如绯的薄唇微弯,“这是我向陛下求来的料子,亲手雕刻的,就当做是定情信物。”
“我们跟着莲花莲叶有缘分,我就刻着这个。”
叶清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表面,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前些天,手指上多那么道伤痕,原来是因为这个,痛不痛啊。”
“不痛,欢喜着呢。”
“我也欢喜。”
耳垂变得通红,叶清钻进身边人怀抱中,他们这辈子都认定彼此,永远不会分离。
后来那天再回忆起来,充斥在脑海中的是那枚精致的玉佩和身边人温柔的声音,熟悉的味道,让人安心,也让人欣喜。
从房顶上下去,池暄早早就命人在凉亭里摆好桌子,大家一同围坐在四周吃饭。
接二连三菜肴上来的时候,叶清眼睛都看直了,蟠桃饭,莲蓉酥,鲜虾和鱼熬成的汤,松花黄与蜜糖制成的饼,鸡炖蘑菇,燕窝粥……摆满整张桌子,勾人食欲,又赏心悦目,香气扑鼻。
简直等不及般,叶清跃跃欲试拿起筷子。
一轮明月下,凉亭中,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市集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净是流光溢彩,花灯满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带你去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