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面对指责,北漠可不管,他要的,只是个结果,“怎么,他还在北襄当过官呢?”
“你……”
“你!”
许老摸着自己花白胡子,并不生气,反而笑着安抚余下的人,“诸位不必替我生气,这北漠小王子想要来求娶叶清,那按照寻常百姓人家的说法,离月同北襄,姑且称得上一句娘家和婆家。”
“老夫之前并没有见过你,可今日在朝堂上,北漠王子这般模样,活脱脱就是不讲理的丈夫,这让我们怎么会放心将人送去那么远呢?”
许老这番比喻,直白形象,殿内站着的多少不是家中有孩子的,有孩子免不了做父母多操心谋划着,如此一对比,连带着瞧北漠的眼神中都像是带着刀子般。
“话也不是这般说,毕竟。”
林涵看出李为要说话,上前一步前行打断,他还害怕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北漠,你且说说我们为什么要怕你呢?”
“送过去个你看上眼的人,和我们签订百年停战条约,好似施舍给我们离月般,可轮起来实力,离月并不比北襄差吧,最后王子这算盘免不了太精明些,人和江山太平,民心归一都收入囊中。”
这番话林涵说得可谓是及时,台上的陛下都止不住点头。
北漠简直要被气笑了,这群人真能脑补啊,什么有的没的乱七八糟,自己不知道打仗实力的样子。
正想开口时,突然瞧见他身侧跪在地上的叶清。
低着头的缘故,脖颈裸露出一片洁白,阳光照得连绒毛都瞧得见,这皇帝都不知道让人起身来的吗。
没声好气地轻抚额头,他不是看不出叶清不想在自己身边的决心,透过这里,他仿佛看见小小自己同样跪在地上,恳求父皇去看看母后。
那时候,他得到什么回答呢,北漠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老男人怀里搂着搂着一个美人,另一只手忙着喝酒,听见他喋喋不休,直直将碗砸过来。
瓷片划过头骨,留下鲜血淋漓。
“滚得远远的,你娘如此卑鄙的女人,竟然还想让你替她争宠,告诉她,做梦!”
年幼的他托着跪麻的双腿出来时,没有一个人心疼他,安慰他,那些美人瞧着贴心,可看见他走后,窝在父亲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是父亲一时喝多酒,对母亲的反抗不管不顾,执意在冰天雪地中宠幸她,那时候落下来的毛病,直到现在天气寒冷时候,浑身都会作痛。
北漠扭头看着殿外,似乎已经飘起雪花,冷风灌进金碧辉煌的宫殿。
他曾经追问过母亲,为什么不像别的美人,去争一争,这样一来,谁还会欺负他们,吃食怎么会比饲养的狼狗还少。
他记得,母亲躺在毛毯上,已经病入膏肓,却怎么请不到郎中,勉强支撑起身体,擦掉年幼北漠脸上的泪珠,声音沙哑。
“你父皇不喜欢我,我恰巧也不喜欢他,委曲求全地去求他,换来施舍,娘不要,你也不能要,我们北漠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快快乐乐生活就好。”
可惜后来母亲走后,北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他想要变得强大,想要别人不再轻看他,没有的一切他都习惯去自己争取,如今成为北襄的王,他却没有想象中开心。
一开始接近叶清,他是抱着窃取悦辉坊的心思,可在相处中,他发现叶清对于自己越来越着迷,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想要不断靠近,接近。
现在看来,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厌恶都不知道吧。
“臣愿意此生誓死守卫离月国土,来换百姓安心,陛下江山无事。”池暄的话语打破这份沉默。
北漠瞧见男人走到叶清身旁,同样跪倒在那里。
如此一来,朝堂上的其余人纷纷瞅着自己,等着北漠来给他们一个回复。
突然地,他就觉得没意思,一切都没意透顶,好像自己争半天,到最后不过笑话一场。
“不要了,成全你们,百年停战算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北漠盯着叶清,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若是池暄日后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天南海北我都会来,踏平离月,将你救出去。”
说罢,不再管身后传来多少私语,他自顾自转身朝外面走去,确实是下雪了,掌事公公见他出来,塞过来一把伞。
北漠摆摆手,独自走入雪地中,红墙黄瓦,长长廊道中,远去一人身影。
留下的消息对于叶清和池暄简直是大喜,殿内文武百官算是议论不休。
“北漠这招什么意思啊?”
“爱而不得,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