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虞星霜点了点头。
“你方才催动护身法器，耗费了大量灵力，同我一起御剑如何？”谢松雪语气淡然。
虞星霜刚要拒绝，便听得谢松雪又道：“谢云寒可以，我为何不可以？”
虞星霜：“……行吧。”
她也确实耗费了不少灵力，有些累了。
只是和谢云寒一起御剑时，她扯着他的衣角。和谢松雪一起，便是努力保持距离。
谢松雪显然也有所察觉，但并未言语。
*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
宝阙城外的山峦间，原本明朗的月夜陡然变得幽冷黯淡，一团漆黑的影子笼罩了整片夜空，遮住了闪烁着微光的漫天星河。
周围的气氛变得极度邪异，林间树木在阵阵阴风中狂乱摇动，地狱般肃杀的气息席卷了群山。
一团血红色的漩涡在虚空中浮现，一位红衣白发的男子从漩涡中走出，足踏虚空而行，来到了方才六长老自爆的地点。
“哦？”男子眼眸弯起，薄削的唇角微微上扬，“有趣。”
“竟能逼得我魔族六长老自爆，若不是其魂灯熄灭，恐怕就连本座也发现不了他出事了。就让本座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低沉幽冽的话音落下，白发男子双手结印，淡淡血气弥漫，从虚幻的血海当中缓缓祭出了一面铜镜。
魔尊催动法力注入镜中，青铜镜面之上，缓缓浮现出两道模糊的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就算化成灰魔尊都认识，那是他的宿敌，如今的正道魁首、映川宗掌门谢松雪。二人曾是同一时代的天之骄子，也经常被世人所相互比较。
魔尊从前一直被谢松雪压了一头，但如今不一样了，他炼化一域生灵后已步入无上天魔的崭新境界，谢松雪无论如何也不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顾忌着映川宗还有个仙尊没有飞升，他早就已经率领魔族大军踏平了他们宗门！
另一道身影被谢松雪抱在怀里，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隐约可以看出是位女子。魔尊不由有些讶异，他毕生一心修魔，也了解自己的宿敌谢松雪，这种心里只有剑道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对象？
魔尊不由产生了些许好奇心，也不顾反噬，强行回溯铜镜中的时间，想要看看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什么。虽然他也能猜测出个八九不离十，魔族六长老多半是死在这里，死于那两个人之手，但魔尊还是好奇，那名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不过，先前谢松雪掐了个诀掩盖气息，再加上时间过去，魔尊也不好推断出具体的过程，只能隐约看清虞星霜的脸。
这一看，顿时让他感到极为震惊。
这女子的面容，陌生之中透露着一丝熟悉。魔尊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时，他还不是高高在上的魔尊，而只是一位饱受欺凌的孤儿，不仅饭都吃不饱，还动辄被人打骂，当时是一位漂亮的女孩救下了她，不仅带他去吃了此生从未吃过的好吃的，还替他讨回了公道。
可以说，回忆当中的这个女孩，是魔尊阴暗不堪的记忆里唯一的光，就算再怎么自甘堕落，想要毁灭整个世界，但一想到她洁白无瑕的、朦胧而又遥远的面孔，魔尊仅有的些许良心便会隐隐作痛。这么多年过去，他曾不止一次派人搜寻过她的影子，但她始终音讯全无，魔尊只知道她的外貌，以及她是一位修仙者，至于关于她别的消息则一概不知。
而如今，第二次看到她的脸，竟是在这般情境之下。她不仅很有可能杀害了魔族的六长老，还可能是谢松雪的对象！
魔尊猩红的瞳孔里浮现出一丝狠厉。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白月光杀了自己的手下，但白月光如果和自己的死对头是一对的话，那绝对无法容忍！
不过，魔尊毕竟是魔尊。尽管情绪起伏，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是不是针对他设的一个局。
魔尊有一位白月光，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倘若谢松雪知道了他那位白月光的样貌，刻意设局想要激怒他，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冷静。魔尊深吸了一口气，双眼逐渐恢复清明。
等他进入妖族秘境拿到了“那样东西”，距离一统天下也不远了……到那时候，再找谢松雪算总账吧！倘若他的白月光确有其人，而不是谢松雪制造出的幻象，他一定会让谢松雪付出代价。
魔尊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在虚空中做出了一个拧断脖颈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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