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奔行在杞山蜿蜒的山路上。驾车的男子身着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神色间透着些许慌张,手中缰绳攥得死紧,目光警惕地时不时朝四周张望。
半山腰的茂林里,一伙精悍的人马潜伏在其中,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辆马车。
“二当家,瞧这马车十有八九是富人家的,咱要不要动手劫了?”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瓮声瓮气地问道。
萧越剑眉紧蹙,沉吟片刻后说道:“若真是富人家为了避难逃到这深山来,岂会糊涂到驾着一辆如此招摇华贵的马车?可这车上的人却穿着朴素,这其中定有古怪,这不明不白的浑水,咱们万不可蹚。”
那壮汉心有不甘,紧紧盯着渐行渐近的马车,瞧着这车速度不快,想必那车上装满了钱财,就这么轻易放走,简直心如刀割,仍想着再劝说几句。
“不过区区一辆马车罢了,量它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咱们这么多人马,何必怕它?”
正说话间,只听山下一阵嘈杂。三当家齐淳已然气势汹汹地领着一队人马,猛冲下山去。将马车前行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那原本疾驰的马车因前路受阻,不得不缓缓停下。
齐淳大剌剌地走到马车前,将车上一男一女拽了下来,吩咐手下把两人的双手牢牢捆住。
他扯起一个得意的坏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一对私奔的苦命鸳鸯。”
方以岚顺势缩起肩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身子发颤着,躲到赵怀叙身后,活脱脱一副被吓坏了的柔弱女子模样。
赵怀叙面上装出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他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赶紧放了我们,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齐淳听到这话,仰头爆发出肆意的狂笑:“把你杀了,你的钱自然都归我了,为什么还要将你放了?”
“三当家!他们车里藏了不少盘缠!”
“全都押回去。”
“是!”
方以岚和赵怀叙顺利地被山匪们带到了山上,眼前是一座不大的村落,稀稀拉拉约莫二十来户人家的样子。
二人被粗暴地推搡着,关进了一间昏暗破旧的柴房里。
显然,他们并未与林副将关押在一起,看来那些人将林副将囚禁在了另外一处地方。
齐淳大摇大摆地晃进柴房,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地上的方以岚身上。
他弯下腰,眼神放肆又轻佻,上上下下将方以岚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称叹:“小美人儿,长得可真够水灵的!”说着,竟恬不知耻地伸出手,想要在在她脸上摸一把。
方以岚眼神瞬间冷厉,暗中蓄力,正打算干脆不装了,把这人的胳膊卸掉。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柴房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木屑横飞。
一个身形高挑的人阔步流星走了进来,身旁的几个手下见状,纷纷低下头,齐声喊道:“二当家!”
萧越刚踏入柴房,视线便落在了瘫坐在地上的方以岚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那眉尾下的一颗痣,萧越的心尖猛然一颤。他立马扭头对齐淳开口道:“这人,我要了,拿一箱银子跟你换。”
齐淳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坏笑,缓缓直起身来,目光在萧越与方以岚之间来回打转:“瞧不出来啊,你这小娘子本事可不小,一眼就把咱们向来不近女色的二当家给勾得动了心思。”
他顿了顿,眼神里透着精明,不依不饶地道:“不过,二当家,就一箱银子,是不是忒少了点儿,您打发叫花子呢?我也得为兄弟们多考虑考虑不是?”
萧越蹲下身子,顺势掏出匕首,将她脚上的麻绳利落地割断,伸手提起方以岚。
他头也不回,扔下一句:“还想要什么,到时候尽管来找我拿。”说罢,便拽着方以岚要往门外走。
“等等!”齐淳眼见着萧越要把人带走,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嗓子,成功将即将迈出房门的两人给叫住了。
他歪着脑袋,眼神在赵怀叙身上扫了一圈,嬉皮笑脸地提议道:“二当家,您说说,这小美人儿的相好该如何处置?依我看,干脆一刀给宰了得了,省得这小美人到了您那,还心心念念着旧情人。”
萧越脚步不停,只是随口丢下两个字:“随意。”便又要拽着方以岚离开。
可方以岚哪肯就范,双脚好似在地上生了根,拼尽全力死死抵住地面,嘴里也含糊不清地“呜呜”直叫,眼睛一个劲儿地看向萧越,示意他把自己嘴里塞着的那块口巾拿掉。
萧越瞧出了她的意图,如她所愿扯掉了口巾。
方以岚立马泪如雨下,声泪俱下地哀求起来:“二当家,求求您了,千万别杀我相公。只要您饶他一命,我心甘情愿跟您走,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赵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