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姑娘还记得学生,深感荣幸。”薛陡莨露出了笑容,有些腼腆。
“殿下吩咐学生前来为姑娘启蒙教学写字,姑娘请执笔。”
薛陡莨三言两语温柔哄着徐蜜缃在桌前又一次落座。在外人的面前徐蜜缃不好意思使性子,只好认真写着字。
而本就是年轻学子的薛陡莨脾性是真好,哪怕目睹了徐蜜缃亲手写出来的丑字后,依旧能面不改色夸赞。
“徐姑娘坐姿端正,被教的极好。”
“徐姑娘握笔姿势恰到好处。”
“徐姑娘落笔轻重有序。”
“徐姑娘书写不疾不徐,性情平稳,如此极佳。”
徐蜜缃从开始展露写字上的天赋后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夸过,短时间内肉眼可见的明媚了许多,抬头看薛陡莨时,笑得也真诚了不少。
麟王殿下抱着手臂站在书架旁,冷眼看着他们。伴随着窗外传来的清心咒,他烦躁的轻啧了一声。
薛陡莨和麟王殿下的教授方式截然不同。他始终就坐在徐蜜缃的身侧,每一笔都会盯着却不出声,直到她写完之后先夸两句,再委婉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徐徐又婉转,的确是很容易让人听得进去的老师。
只是徐蜜缃在书写的过程,总下意识抬头去寻找麟王殿下的位置。
按理说有了新的教授先生,明玉泉在西厢房就没有别的事了,他却并未走,在矮几那边坐着看书,时不时也会回头看一眼这边的教学情况。
两人的视线偶有交缠。
徐蜜缃心虚被抓包,蒲扇蒲扇眨巴着眼,明玉泉则理直气壮许多,嘴角勾着笑与徐蜜缃四目相对,坏心眼地提醒。
“薛举人,你学生眼珠子又瞟错地了。”
徐蜜缃大囧,慌慌张张收回视线,咬着笔杆坐端姿势。
薛陡莨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他也没问麟王殿下为何陪同在侧,只是想了想,放下书来。
“徐姑娘写的久定然胳膊酸疼,稍作休息也无妨。”
徐蜜缃得意地瞟了眼明玉泉,学着他的样子挑眉。
明玉泉笑意收敛,扭头看向窗外,敲了敲窗棱。
“念大声点!”
窗外清心咒的诵读再次加大音量。
一点用都没有。
麟王殿下手托着下巴,感觉到身侧有一股书墨味的毛茸茸钻了过来,一回眸,本该休息时间的徐蜜缃悄悄凑到了他衣袖旁落座,见他回眸立刻讨好地露出笑脸。
“我休息了,殿下。”
明玉泉懒洋洋看着她:“所以?”
“所以,”徐蜜缃紧张地舔了舔唇角,“可以陪殿下说说话吗?”
明玉泉扭头看向窗外一群光秃秃,笑意在眼底微微荡开,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