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
方堰将她的手机拿出来,熟稔开了屏,进入相册看了看,那个视频果然已经不见了。
被她删掉。
为什么删他也知道,怕泄露对他有影响。
其实就是一个袒了上半身的视频而已,大街上随处可见光着膀子的人,不缺他一个。
他一个男的,也不是什么明星,私底下和女朋友的个人爱好而已,就算外露也无所谓,不怕别人深挖,也不担心破幻,解释一句就好,信不信随便。
他不在意。
不值得她受着伤还惦记着。
方堰将手机还给她,低头又继续看起了视频,还有一段是医院里新拍的。
几个人跟着余遥上了救护车,余遥流血过多,加上剧烈活动,面上一片惨白。
往日都是红润带有活力的,方堰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躺在病床上,微显虚弱,有人在给她紧急处理伤口,她很快被推下救护车,送去手术室。
临进门前还听到她说话。
“医生,没割到我肠子吧?”
“我肠子是没事的吧?”
方堰:“……”
这种时候还能那么有力的问这种问题,怕是也只有她了。
这段视频看完,方堰抬头时,对面三个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门,没在病房。
隐隐还能听到拄拐杖的声音,何穗的脚崴了,陆雪腿上被玻璃划破,都需要拄拐杖。
方堰背靠在椅背上。
他真的没打算做逾越的举动,不需要她们回避,也这么表示过,但她们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吧。
他毕竟是个男人,她们都是女孩子,不方便?
门外走廊间,几个人坐在长椅里,其实不敢走远,怕那个傻批的家属再找上门闹。
其次还有一件事需要讨论,且避开方堰,因为是关于他的。
“为什么没把被闹的那段发给他?”何穗问宁悠。
那段在宁悠手机里,那群人一来,宁悠就把手机录像打开,搁在胸前衬衫的兜里,拍的很隐秘,也很齐全。
那些人怎么骂她们的,怎么威胁她们的,怎么说要弄死她们的。
还以为她们是什么小喽啰,可以轻易被踩死,所以大放厥词,一点没藏着掖着。
“没必要吧,”宁悠蹙眉,“骂得太难听,我怕他接受不了。”
“他一个大男人哎,没这么脆弱的。”虽然余遥老爱用玻璃瓶、温玉软香形容他,但有眼睛的都知道。
他不是那种没本事吃软饭的小白脸。
恰恰相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方堰举手投足无意间泄露的气场比她爸妈还要强大。
她爸妈管着几万的员工,当了十几年的老板练就出来的。
虽然如此,有时候也会崩溃气急败坏等等。
方堰似乎永远都是那副风轻云淡、信步游庭、即使大风大浪也能平静煮茶的样子。
是真正经历过暴风雪的人。
“我也觉得,”何穗帮腔,“不是说他是什么公司还是集团的董事吗?应该能帮上我们。”
“鼎立集团的董事长。”陆雪私底下问过余遥,余遥没有避开这个问题,所以她知晓。
“我知道,”宁悠稍稍活动了一下脱臼的胳膊,“我认识他,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会不会麻烦到他?余遥也说过,千万不要告诉他,而且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她们有那个傻批家长放狠话的证据,如果放出去,买热搜,这家人肯定会被民众抵制、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