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有些无趣地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还以为能有什么有趣的变化,结果还不过是如此嘛。
踢踢踏踏的声音在空旷昏暗的走廊中响起,声音一响到哪里,哪里的照明就短暂地亮起。
兰斯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身影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猛地在房间前停了下来,宴北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走廊响起。
兰斯看着前面的身影低下了脑袋,他把手抬起放在门上,却半天都没有按下去。
呼——呼——
兰斯忍不住瞪大眼,他听见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他极力放低自己的呼吸声,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他看得很清楚,一种熟悉的感觉逐渐从统领的身体里复苏。
他不敢出声,生怕影响到这种变化。
扑通——扑通——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有兰斯清浅的呼吸声响起。
过了一会,一直面对着墙壁的宴北转过身来,他转头看向兰斯,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白皙的额头上冒出,玻璃般的眼里挣扎和迷茫的情绪都要满溢出来。
“统领?”兰斯小心翼翼又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宴北摇头,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说:“你先走,让我安静呆会。”
“好。”兰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是宴北两年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变化,他虽然不放心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是坏,但依然言听计从地离开了。
见他离开消失在拐角的位置,宴北再也忍受不住,轻轻吐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喘息,他强忍着身体里沸腾不止的痛苦,将手掌按在门上,在验证指纹后门立刻向两边打开了。
宴北仓促地走进去,门又自动合上了。
空旷洁白的房间里。
一个银发白衣男子紧紧贴着墙壁蹲了下来,他修长有力的身体像一只虾那样弓了起来,双手紧紧绕过来环住头顶,像是在忍受极为剧烈的痛苦。
他此时的确是极为痛苦。头脑中一道陌生的声音正在不断地质问他。
声音的语气并不凶残,但是宴北对于他的发问,却有一种油然而生又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羞愧和自责感。
【我……是……谁?】那道声音在脑子这样问。
我是谁……宴北什么也不懂,恍恍惚惚地下意识想着。
【你又是谁?】
你是谁……
奇幻缥缈的声音从头脑中的水池里冒出一点涟漪,就像是一片叶子落在湖面那样,轻轻飘飘但出现在宴北的头脑里却重若千钧,有如惊雷。
我是谁?我就是我啊?难道我不是我?难道我还能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