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名叫陈生,是鲍载任亲手提拔起的自己的学生,也是当初同旧贵族们替自己争辩的那个人。此刻他在这里,可不是只是身为鲍载任的学生而出现的,也是真真正正的内朝的一员。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接替鲍载任成为了新的司寇,是为陈司寇。这个年纪这个位置,陈司寇说上少年登高位绝不为过,只是不知道他是真的有真才实学还是只是因为他的老师是鲍载任的缘故。陈司寇对鲍载任低声说道。“大人要不要再请丞相大人来一趟,到此主持大局啊?”闻言,鲍载任像是完全没听到他说话那般老神在在,片刻后他微微摇头面色不变,说道。“如若事事都要丞相出面,那我等要之有何意义啊?”“嗯”听他这么说,陈司寇也是默默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开口道。“那殿下”只是提起范春,他这话才刚出口就被自己收了回去,估计是他可能认为对方既叫不来也不靠谱吧。离着他们不远,新上任的少府冯适之正低着头坐在那里,此刻他的神色极为特别。只见他低着头眉头紧锁,脸上憋得通红,看着像是比第二天还难受的样子,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那个即将爆炸的樱桃炸弹如出一辙。一旁的人见状吓了一跳,不过大概不是怕冯少府给他当僵尸炸了,而是真的担心他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的确憋不住了。毕竟大家同僚一场,该有的人道关怀还是要有的。正当他即将开口之际,冯少府却突然抬起了头。“什么玩意!要炸了!?”那位大人见了他的动作惊吓之中脱口而出这么一句,随后有些奇怪的喃喃道。“哎?我怎么知道他是要炸了呢”就在他困惑之际,冯少府却突然一脸恳求的看向鲍载任。鲍载任迎上他的目光,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嘴角上扬。这位冯少府是属于那种尽职尽责的工作狂性格,时刻惦记着自己的公务。此刻,见众人争论不休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这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摸鱼的好机会,可对冯少府来说却是无比的折磨。他时刻不再祈祷着这帮人能快点讨论出的结果来好放自己回去做事,但越是盼望他们越是喋喋不休。冯少府憋闷之下,这才把自己脸都憋红了。此刻,见他们又一轮的辩论高峰响起,冯少府实在忍不了了,只好向鲍载任求助了。鲍载任了解冯少府的为人,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于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支持了他的想法,还不忘借此提点陈司寇道。“子生啊,你要向冯大人学习啊。”闻言,陈司寇立即点头称是,随后一丝不苟的看向冯少府。冯少府在得到了鲍载任的首肯后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规矩没有直接请辞,因为这里还有个跟鲍载任同样地位的第二信在。虽然对方一副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困苦,内朝,以及这处大殿应该算是大晋所有有志的卿族和世人们向往至,隔三差五做梦都会梦到的地方了。估计他们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这里还有第二信和冯少府这么两个恨不得扛着高铁都无时无刻不想要离开的人了,下一刻,冯少府也想寻求的目光投向了第二信。只是对方一直低着头谁也不看,这可把冯少府急的不轻,又不敢出言打扰。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或许是当年从战场上练就出了某种直觉,第二信竟感受到了冯少府传来的目光。他疑惑的抬起头,跟对方对视一眼后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毕竟那一副憋不住了的神情谁都能看出他是想快点离开了。同样难受中的第二信维持不了鲍载任的那种风度,没有对方的那种超然的神态。他有些不耐的朝对方摆了摆手,大概意思就是随便,你自己看着办,随后又低下头,手指也接着与太阳穴较劲。这下冯少府算是终于松了口气,连带着脸上的神色也缓解了不少。不过倒是给一旁的那个人又吓了一跳,看着他逐渐放松下来的神色,那人还以为是他终于忍不住,忍不住了连忙不住的一脸提防的看向自己腿边,看看有没有漫到自己这边来。接着,风少府找了个众人辩论中的中场休息的工夫缓缓起身。众人见状纷纷向他投来疑惑和有些期待的神色,毕竟自开场以来冯少府一语不发,这会大家都想着看看他能有什么高论。然后冯少府缓缓开口道。“众位同仁,众位同仁。大伙争辩的半天也没个结果,我主掌少府,为大晋看守财务,对于大伙讨论的什么征伐之事听也不懂,在此也是无用,所以能否让我回去,以免误事啊?”说着,他还怕这么说会显得冒昧,让众人感到不礼貌,所以临了还低头略微行了一礼,补充道。“拜托了,拜托了!”他说的真切,可在场除了熟悉他为人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人相信他是真的惦记公务所以想走。开玩笑,这种大事,如若自己或是自己一派的人真的左右了内朝的论断,影响了最终的结果。那么这对自己声望的提升将会是空前的巨大,对自己往后的成就乃至家族都会有极大的帮助。公务?公务什么时候处理不行?!因此,秉承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大多数人认为怎么可能会有人为了那点公务而放弃这里?丢了西瓜捡了麻花的行为吗?倒不如说,你说自己憋不出了恐怕相信的人还会多一些。不少人看着冯少府这样想到。“看样子是想掀桌子了啊”不知是谁低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顿时,众人纷纷露出如临大敌的神色。理所当然的,他们认为冯少府不是真的想走,恰恰相反,这是他在以此作为要挟来为自己的派系争取赢面的杀手锏了!“那么冯少府是那一边的来着”又是不知是谁提出了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霎时间周围又是一阵安静。片刻后,众人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冯少府,心想着。这位该不是真憋不住了吧:()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