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璟心头如同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他反复思量,却始终寻不到答案。直到抬头看到不远处发髻凌乱,满脸红肿,瘫坐在地一身狼狈的沈南枝。这一刻,满腔的悲愤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沈大人,该给本侯一个交代了吧?”宋文璟冷冽的声音在空旷的沈府门前回荡,威严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沈怀安缓缓转身,面对宋文璟的质问,依旧气定神闲。脸上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宛若一只深藏不露的笑面虎。“哦?不知小侯爷今日上门所为何事?又想要怎样的交代呢?”宋文璟目光如刀,直指沈怀安身后的沈南枝,咬牙切齿地开口。“当年,是她,给本侯下的毒!沈大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沈南枝被宋文璟忽如其来的指控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看向沈怀安。在看到沈怀安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暗示后,沈南枝不住地用手指掐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半晌,她终于挺直了腰板,梗着脖子大声回击。“小侯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指控我下毒,可有什么证据?”宋文璟没想到自己都问到她面前了,沈南枝竟还想着狡辩。一时间,又急又气。急火攻心之下,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顿时承受不住,大口喘着粗气。一旁站着的杜康见状,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便径直冲了出来,指着沈南枝厉声喊道。“我便是人证!当年就是你这毒妇给侯爷下的毒!”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细说着当日的经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对沈南枝刻骨的恨意。“当日,你事先将信纸浸泡在药水之中,那药水无色无味,单看是无毒的。可你故意让我家侯爷阅后即焚,那浓烟,便是你下的剧毒!”杜康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地狱最深处传出的。沈南枝听到这里,脸色瞬间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连这些细节,杜康都一清二楚!她到底心虚,眼中闪过明显的慌乱,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杜康看着她,冷笑一声,继续控诉。“你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只可惜,那日在忠信侯府小厨房煎药,你亲口对雪香抱怨时所说的话,全都被我听见了!”听到这里,沈南枝阵脚大乱,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声,“你……你胡说!”但她的话,在杜康字字泣血的控诉之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有一瞬间,她觉得天都塌了,一切都完了。就在这时,沈怀安如一座山般稳稳地站了出来。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他一脸正色地看着宋文璟,一句话便将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引了过去。“小侯爷,此事关乎小女名声,仅凭一个‘对沈府有着重大恶意的下人’的一面之词,便来问罪,怕是不妥吧?”宋文璟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无措地看向身边的杜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刚刚还一脸悲愤的杜康此刻也露出了为难之色。他没有物证,仅凭听来的几句话,想要定沈南枝两年前的罪,确实有些棘手。沈怀安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脸上的变化,心中顿时明白——此事死无对证。于是,他乘胜追击,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侯爷,老夫实在怀疑——是这恶奴因情人之死迁怒小女,故而设下这离间计,借侯爷之手,报一己私仇。还望小侯爷明察,别被小人蒙蔽了才好。”听着沈怀安挑拨离间的话语,杜康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门。他紧咬着牙关,仿佛要将沈怀安的话一字一句咬碎。他比谁都清楚——此刻自己百口莫辩。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突然,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深吸一口气后,对着宋文璟大声开口,语气诚恳又坚定。“侯爷!小人当年留了个心眼!将那焚后便能产生剧毒的信纸留下了一张,就藏在侯爷的药匣子里!你取出来一验便知!那便是铁证!”说完,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旋即,被这个惊天反转弄得激动不已。人群攒动,议论声与惊叹声此起彼伏。杜康却丝毫没有理会,满心满眼全都是宋文璟,继续声泪俱下地劝道。“侯爷!人证物证俱在!你不能再被这个毒妇蒙蔽了!小人自知对不起侯爷,这条命便还给侯爷了,只希望能让侯爷就此清醒!”说完,杜康用指尖直直指向沈南枝,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雪香和我都是因她而死!侯爷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说着,他像是一股疾风,径直冲向沈府门口的石狮而去。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杜康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脑袋撞在石狮上,顿时脑浆直流,一命呜呼。,!众人看着这一幕,全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这位忠信侯府的下人竟会如此刚烈——宁愿以死明志,也要唤醒主子!而沈南枝则呆若木鸡地瘫倒在地,双眸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脸色苍白如雪,娇躯微微颤抖,宛如秋风中的一片落叶。这一刻,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众目睽睽之下,逼出了人命,现场众人全都议论纷纷。指责声、谩骂声……此起彼伏。“啧啧,这沈府简直邪了门!人证物证俱在,竟还当众颠倒黑白,生生逼死忠信侯府的下人!”有人摇头叹息,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要我看,那棺材里的丫鬟,十有八九也是被沈府给逼死的!这种人家,怕是恶贯满盈!”另一个人义愤填膺地附和道。宋文璟被杜康以死明志的举动深深震撼,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才缓过劲来,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愤怒,一步步走向沈南枝。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沈南枝的眼睛,厉声质问。“当年,真的是你吗?”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沈南枝在沈怀安的暗示下,死咬着牙关,就是不松口。她低着头,不敢与宋文璟对视,心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宋文璟见她如此,气得浑身发抖,竟是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指着沈南枝,颤声道:“你……你……”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被休再高嫁,侯府上下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