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新才把汽车开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西装笔挺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专门等他们回来的。杨迹夏说:“等一下老郭去开门,你们俩先进去,我去应付他们。”“你那嗓子……行吗?”童佳对于杨迹夏那被烟熏过的公鸭嗓表示怀疑。老郭说:“还有我呢不是?正常这种情况,没有让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出面的。”童佳点头,老郭下车,给童佳开车门后,就去开门。等在门口的两人就十分恭敬的去给杨迹夏开门,一看这动作,童佳和郭新对视一眼,知道没有大事儿,就放心的带着陶均乐上楼去补觉了。等她睡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她在自己的房间和陶均乐的房间都找不到人,又听到书房那边有说话的声音,就往书房走去。只见陶均乐坐在地上,用腿当做桌子,一边看资料,一边在放在腿上的本子上写字。书桌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也是看看自己手边的资料后,就开始奋笔疾书。另外,杨迹夏和郭新正一个查字典,一个拿着一叠资料在思考问题。童佳知道,这些人是开始翻译她从扶桑国领事馆带出来的资料了。她也不想打扰这些人工作,但现在已经一点半了,医院里还有五张嘴等着投喂吃饭呢。“咳……那个打扰一下,请问……”童佳轻咳了一声,准备问问他们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自己去做的。郭新就对她笑了一下,说:“咱们的大功臣醒了,是不是饿了。楼下厨房里有给你留的饭菜,都是乐乐给你留的,应该是你喜欢吃的。你先下去吃饭吧,吃完了,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童佳看了看沉浸在字典中的杨迹夏,又看了看自从自己出现,视线就一直在自己身上的陶均乐。她问:“是人手不够用了吗?怎么都给乐乐抓了壮丁了?”郭新说:“没办法,时间太紧,资料太多。本来在扶桑国领事馆工作的那几个人也可以过来帮忙翻译的,但现在领事馆的事情不好了解,他们这些工作人员都要接受调查,让他们过来太扎眼了。其他人又不能白天过来,只能把咱们手边可以利用的有效资源全都利用起来了。”他和杨迹夏其实本来都不相信陶均乐这个小哑巴能翻译扶桑国文字的,可童佳都在他的帮助下把这些资料给带回来了,不相信也得相信了。而且陶均乐在苏区待了那么多年,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这个时候不用他,还等什么时候呢?童佳见陶均乐点头,就知道他也是乐意的。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道:“咱们回来的时候,门口那两个人是做什么的?”郭新推了还在查字典的杨迹夏一把,说:“你下去把事情说一下,等一下回来,咱们好一起讨论。”杨迹夏这才放下手中的字典,跟童佳一起下楼,走到厨房,将放在蒸笼里的饭菜端出来摆在餐桌上,又扭头去拿了筷子。然后,他坐到童佳对面,童佳吃饭,他说:“今天早上那两个人是沪市政府的办事员,他们过来主要是有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通知咱们,乔华没救过来,询问咱们是把尸体领回来,以家人的身份给他办后事,还是统一交给政府来处理。这个……我没给他确切的回复,只说咱们是亲戚,这个问题还得去问一下妻妹的意思。荣欣枝出轨被乔华打进医院的事情,好像已经传开了,可他们离婚的事情还没多少人知道。这事儿,你是怎么看的?”童佳问:“乔华当初好像是带着家里所有的钱去了领事馆,现在领事馆这个样子,乔华的人也不在了,那些钱能都归荣欣枝吗?”杨迹夏摇头,说:“乔华并不是在房间里被人发现的,并不能确认领事馆里哪个房间是他的。而且,领事馆被损毁得特别严重,上面派了好几个单位的人过去收拾善后,现场的人太多,肯定少不了浑水摸鱼的人,就是确认了他在哪个房间住,我也不认为现在过去,还能从房间里找到多少财物了。”“那下午,我去一趟医院。跟荣欣枝沟通一下这件事情,咱们全看她的意思吧。反正有《离婚书》在,她这边是进可攻,退可守。对了,说到医院,我一觉睡到这个时候,你们中午有去医院送饭吗?他们可别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呀?”童佳问道。杨迹夏回答:“老郭说,今天早上田妈去医院的时候,就带了钱。她知道最近咱们的事情多,中午就不用去送饭了,她去医院食堂给那些人买饭就行。”童佳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后面两件事情是什么?”杨迹夏又起身给童佳舀了一碗汤,再度坐下后,才又开口道:“第二件事情是询问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扶桑国领事馆,是不是平时就有联系。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这个问题,我拉乔华当了挡箭牌。不过没说《离婚书》的事情,只说是你非让我带着你去找乔华给妻妹讨公道的。乔华和扶桑国领事都死了,这个理由也算是说得通。”童佳点头,端起汤来开始喝。杨迹夏又说:“至于这第三件事情,倒是真的有点儿难办了。”“什么事情?”童佳放下碗,问道。杨迹夏叹了口气,说:“是刁咏廷的事情。从江城回来之后,上面虽然把他边缘化了,可并没有改变他的职位。但是现在,他的位置怕是要动一动了,上面想让我去给他做这个工作。你也知道,自打来了沪市,刁咏廷就一直闭门不出,对于你我的见面更是逃避,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开这个口。而且……哎……上面想让他回老家去工作。我担心……”“你担心他会把在这里没办法对你发泄的愤怒,对着你的家人发泄出去,担心你家人的安全?”童佳说出了他的担心。说真的,童佳还挺希望看到那个局面的。刁咏廷不是好人,杨家也未必就都是好人。但杨家太大了,虽然杨迹夏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们的人品确实低劣,可他们杨家整个家族里也还是有好人在的。要真是让刁咏廷回去了,说不定整个杨家都要受难。她是想让杨家人不好过,可也仅限于她住在杨家那几天,对她落井下石的那些人。见杨迹夏十分为难,她说:“既然为难,那何不直接一劳永逸算了,还免得以后担心了。”“一劳永逸?你的意思是说把刁咏廷也给解决了?这不行,最近跟咱们相关的人出意外的太多了,要是足不出户的刁咏廷也出现意外,我势必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人。这对以后的任务执行不利,而且也太冒险了。”杨迹夏不赞同的反驳道。童佳看了他一眼,说:“反正只要刁咏廷和荣欣梓还是夫妻,我娘家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我是不担心的,你家的人对我既无情又刻薄,他们以后会怎么样,我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你这个跟他们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这么犹豫,我就更不想费心劳力的替他们想办法了。您请自便,我吃完了,上楼去了。”“你……”杨迹夏想说什么,可想到自己打听来的童佳在自己家住的那三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后,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更重要的是,现在他们两人只是假扮夫妻在执行任务,实际上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不对,还有关系,童佳是自己的债主。又叹了口气后,他摇摇头,将餐桌上的碗筷拿去厨房,就也跟着上了楼。郭新见两人上来了,就说:“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刚好把这些资料全都翻译完了。这一摞跟咱们在江城的时候,从那个渡边洋行里找到的很多消息都能对得上,看来他们想搞人体试验的想法并没有打消。这些资料不用送出去,只给上面送个口信就行。这一摞是扶桑国领事馆在沪市和周边几个城市的隐蔽仓库的地址和里面都藏了什么。我等一下就把这些地址整理一下,让老吴看着安排,最好能在三天内,把这些地方都给搬空,时间再长了,估计不止扶桑国的人能反应过来,就连沪市政府也会闻着味儿找过去的。对了,还有这一摞,是他们对沪市政府所有官员的调查资料,并根据不同的人,量身定做了不同的引诱计划。最后这几叠纸,就是那个乔华交过去的投名状了。我的意思是,后面这两摞资料对咱们来说,也是十分关键的信息,暂时先不销毁,等咱们琢磨透了再说。至于其他的资料,全都烧了,一个纸片子都不能留。你们觉得呢?”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杨迹夏见童佳没表态,还以为她有不同意见,就问道:“你觉得这样处理不合理吗?”童佳摇头,又点头。说:“这样安排乍一听,确实很合理。可是事实真的能像咱们口头上分析的这么顺利吗?其实,从上个月,我就在想,现在咱们这边还能跟上面联系得上吗?不是说上个月开始,很多消息就传递不出去了吗?还有,就算是找到了扶桑国所有的隐蔽仓库,可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搬走,并运出去呢?扶桑国可不是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我不相信他们隐蔽仓库里存放的会是一般的生活日用品。领事馆里的武器库只有少量的枪和子弹,那大部分的枪支弹药是不是都在隐蔽仓库里?存了武器,那就代表着肯定还有粮食和钱。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派人看守呢?既然是隐蔽仓库,那看守的人就不一定只有明面上的人。老吴的团队里到底有多少人,我是不清楚,但我真的有点儿怀疑,别说三天之内搬完所有的仓库了,能不能按图索骥,找到这些仓库,可能都是个问题。”,!大家听了童佳的话后,也都沉默了。确实,从上个月开始,他们跟苏区就断了联系。童佳知道,应该是那边要开始长途行军了,所有的消息都会存在滞后性。为了减少长途行军与战斗中的伤亡,童佳觉得不但扶桑国这些仓库里的物资都要想办法给组织送过去,自己房车里的那些从领事先生小金库里收的黄金也应该全都送过去。可是能送出去的前提,是要先跟那边联系上,不然都不知道应该送到哪里去。这个时候的童佳有点儿后悔了,后悔当初只跟荣奶奶要了房车来当做储物空间,虽然这对于她和陶均乐来说是足够用了,可对那么多的战士来说,还是太小了。但凡她的空间有一个仓库那么大,她宁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会亲自去送物资的。现在她不行,只能尽早的把问题提出来,让大家群策群力来想解决办法了。她也可以借着帮忙去找仓库地址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房车里从领事馆收来的黄金都放进去。多一份钱,就能多买一份食物、一件棉衣、一双棉鞋、一床被子,虽然并不能减少长途跋涉的危险和金陵政府那边的一些围追堵截,可人在能吃饱穿暖的情况下,总归是能减少一些非必要的人员损失的。接下来童佳就把时间交给了杨迹夏和郭新,她则带着陶均乐去了医院。荣欣梓能露出来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明显的外伤来了。为了避免刁咏廷察觉到异样,她今天中午还在田妈的陪伴下回了一趟家,正大光明的收拾了几件衣服,说是要在医院里照顾荣欣枝。刁咏廷也没阻止,对她的态度也还算和善,她就知道自己的丑事算是瞒下来了。这样一对比,原本对荣欣枝意见很大的她,现在也是发自内心的同情起了这个妹妹。只不过,她的同情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在得知乔华已经身亡,虽然没有留下什么钱,但是却留下了一套房子后,她妒忌得胃里直泛酸。:()替邻居奶奶重活一回后,又穿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