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梦杀终究未能及时阻止百里东君的口无遮拦,致使守城士兵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紧紧锁定在他们身上。幸而守卫们对雷梦杀这位灼墨公子颇为熟识,这才让天启城免去了被再斩一块牌匾的麻烦。百里东君那句“等我哪天也成个什么仙,也来摘一摘这个牌匾”的豪言壮语,在空气中回荡。随即,他猛拉缰绳,骏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城内。雷梦杀见状,连忙策马跟上,并向守卫说明身份:“我们是学堂派出去招收学子的使者,现已返回天启。”守卫们闻言,立刻换上了恭敬的笑容,点头哈腰,生怕有所怠慢。不过职责所在,守卫还是忍不住多嘴一问:“不知马车里是谁?是新招来的学子吗?”“是我们学堂大师姐,怎么,你要见一见?”雷梦杀半开玩笑地回应。守卫一听“学堂大师姐”五个字,心中顿时一凛,连忙摆手拒绝,并命令手下放行。话音未落,百里东君便策马而入,一座偌大而恢弘的城池便映入眼帘。他长这么大,一共也没去过多少地方,见过最大的城池也就是乾东城了。但天启城的道,便要比乾东城的宽上足足两倍,让他倍感兴奋。街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贵族公子与小姐们衣着华丽,穿梭其间;孩童们的欢声笑语更是为这座城池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这么宽敞的路,正适合策马扬鞭,一醉春风!”面对如此宽敞的街道,百里东君不禁心潮澎湃,他从腰间解下酒葫芦,仰头痛饮,随后更是纵马狂奔,口中高呼:“乾东城小霸王百里东君来了!”这一举动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避让不及。尽管他们对乾东城并无太多了解,“百里”这个姓氏,却让他们瞬间了然。唯有那个百里!望着百里东君渐行渐远的背影,雷梦杀愣怔片刻后,猛然回过神来,焦急地大喊:“东君!闹市区纵马可是重罪,快停下!”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百里筠秋那从缓缓驶近的马车中传来的,带着几分淡然与不容置疑的声音。“我说,这不是问题。我百里筠秋的弟弟,在天启城想如何驰骋便如何驰骋,有何不妥?”雷梦杀闻言,苦笑一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心中暗自叫苦。他清楚这条法令的严苛,却也明白自己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委屈地看向一旁的萧若风,希望他能有所作为。萧若风眉头紧锁,目光转向马车内,试图以理服人:“师姐,天启城今非昔比,局势复杂。若有人因旧怨迁怒于东君,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话未说完,便已感受到那份沉重与无奈。就在这时,马车内再次传来百里筠秋坚定的声音:“雷梦杀,你骑我的马去追他,护他周全。若遇不测,直呼其名,我的剑自会赶来。”简短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得嘞!”雷梦杀一听,顿时精神一振,兴高采烈地跃上那匹梦寐以求的踢雪乌骓,策马追去。望着雷梦杀远去的身影,萧若风不禁长叹一声,转向百里筠秋:“师姐,你这样纵容他们,将来恐怕……”他的语气中既有担忧也有不解。百里筠秋轻轻一笑,抿了口茶,目光中闪烁着狡黠与自信:“将来,也还有我。别忘了,我比你们都年轻,就算你们年迈,我也依旧能护着你们。”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却也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听到这里,萧若风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他深知百里筠秋的性格与实力,更清楚她背后那座镇西侯府的底蕴。若是真有人胆敢在此时挑衅,只怕会引来一场难以预料的风暴。‘杀神的孙女,果然非同凡响。’萧若风心中暗叹,随即驾着马车,缓缓向学堂方向行去。至于说扔下马车里这两位,独自去宫中复命,那是万万不敢想的。随着马车悠然前行,一队巡街校尉迅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步伐坚定,目标直指前方狂奔的百里东君。雷梦杀遵从师姐百里筠秋的吩咐,不远不近地跟随在百里东君身后,既不超越也不落下,这反而让巡街校尉们得以轻松接近。“灼墨公子?”一位校尉认出了雷梦杀,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与不解。“公子莫非是童心未泯,重操旧业了?”雷梦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拍了拍身下那匹神骏非凡的踢雪乌骓,戏谑道:“瞧见这马了吗?若我真要重出江湖,你们哪能如此轻易追上?”校尉们闻言,目光纷纷落在踢雪乌骓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此等宝马,在天启城实属罕见,而能将之交于雷梦杀的,似乎便唯有那一位了。“那公子此行……”校尉们疑惑地望向前方那位肆意狂奔的身影,“难不成,前面那位是……”“正是。”雷梦杀点头确认,随即摆出一副轻松姿态,“所以,你们就随我一样,保持这个距离跟着吧。”校尉们相视一眼,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敢轻易违抗。毕竟,踢雪乌骓的主人,他们得罪不起。百里东君浑然未觉身后的微妙局势,他沉浸在纵马驰骋的愉悦中,笑声爽朗,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他而动。“有意思,乾东城有人追,天启城也不例外。”他边笑边晃动手中的空酒葫芦,眉头微蹙,“唉,没酒了。”这一刻,柴桑城酒肆中白眉肖历的话语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我此生喝过的酒中,这一盏,可排前五。”他仿佛又听到自己追问:“那你说什么是第一?”“天启城,碉楼小筑,秋露白。”百里东君猛地一拍马背,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就去碉楼小筑,尝尝那传说中的秋露白!”他大声宣布,随即调转马头,向着碉楼小筑的方向疾驰而去。:()少年白马醉春风: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