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秋连忙将人救出来。可那村民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直挺挺站在原地。方才他们坐在这里听了这么长时间的阴戏,已经受了影响。必须在破晓之前让他们回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吴秋秋,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两个。”那老头笑眯眯地说着。“什么意思?你们想做什么?”吴秋秋目光冰冷地看着那老头。“不懂吗?借点气运用用而已,要不了他们的命。”老头说道。吴秋秋又去查看第二个纸人,里面仍是村民。可这些纸人,她分明照着族谱写上了亡人姓名,为何会有活人在里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吴秋秋目光盯上那写着名字的字条,一把撕下翻转过去。那纸条的背面,竟然重新写上了一个活着的村民的名字。难怪他们会跑到这些纸人里面,原来被这老头动了手脚。“你帮吴庆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折寿?”吴秋秋一刀砍掉纸人,放出村民。老头背着手,哈哈笑了一声:“谁说我是帮他?”“那家伙不过就是一个废物!不过你说得对,我当然怕折寿,所以,这不是将因果转接给了他吗?”吴秋秋眸子闪了闪。她以为这老头都是在帮吴庆做坏事。却没想到只是利用吴庆。当然,吴庆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也是活该。可眼下吴秋秋必须先救人。她一边嘴上和老头周旋着,一边不停将纸人砍开,放出里面的村民。“是吗?你怎么将因果转给他?”“你搞了破坏,自然晓得他供邪神的事。要不是我,他早就被邪神反噬死掉了,是我教他用几个活人献祭,以五行之力分担邪神的反噬。”“这小子贪心啊,不但要把反噬转移给别人,还觊觎吴家村的气运,但他不晓得,他早就是必死之人,一点点运他都受不住。”“既然如此,不如帮我做嫁衣,我来接收这些人的气运,他去遭报应,也算是给他自己赎罪了。”老头似乎并不在乎吴秋秋的举动,还洋洋得意地将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在他看来吴秋秋毕竟才十八岁,就算有一点本事,也是小菜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来。“那吴中桥也是你们害死的?”吴秋秋问道。“是他要杀的,反正报应在他头上,我就帮他咯。”老头随口说道。一条人命,在他口中如野草一样卑贱。这时,吴秋秋已经将村民们全部放了出来。在他们出来后,却像一具具行尸走肉,一动不动。“还没发现问题所在吗?纸人上面被你写了亡人的名字,又被我加上活人的名字,活人亡人共用一具身体,你猜会发生什么?”老头说道。等于现在那些吴家村亡人,上了这些村民的身。“他们走不出我摆的阵,只要亡人上他们身三天,他们被破坏的气运,就会加在我身上。”吴秋秋听着老头说,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间又无法捕捉到不对的地方。她甩甩头。“你错了。”“哦?”老头不解。“这些亡人皆是吴家村人,你说他们会伤害自己的亲人和后代吗?”吴秋秋说完,单膝跪在地上。取出了两个萝卜头插上香,连上两根红绳,红绳的两端都系上了铜钱。然后吴秋秋点燃了香。烟圈一圈圈漂浮上去。“老头,你懂这叫牵线搭桥吗?”烟会短暂唤起亡人的意识。“各位先辈,眼下你们上身的都是你们活着的后辈亲人,如果听到我的话,铜钱请震动。”红绳两端的铜钱猛地颤动起来,甚至发出声响。吴秋秋暗自松了口气。“请各位先辈转身,送后人回家,若是答应,铜钱请震动。”这一次,铜钱震动更加明显,两枚铜钱向中间滑动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请!”吴秋秋背过身,没有去看村民们的动作。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是对亡人的尊重。所有吴家村村民,此刻都有了动作,僵硬地迈着步子,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回去。见识到这一幕,那老头背着手眯了眯眼睛:“小丫头,你居然还会牵线搭桥这一招,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我自己琢磨的,厉害不?”吴秋秋站起身,冷冷盯着那老头说道。“啪啪啪!”老头拍了拍手掌:“我陈三海确实对你刮目相看。”“不过,他们这点气运不算什么,你可晓得,我主要的目的,是你才对。”陈三海脸上油彩,伴随他的笑容越发诡异了起来。是她?吴秋秋手腕的铜钱瞬间震动了起来,她拎着弯刀往后退了几步。“我们来吴家村,是因为你。”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你也不要反抗,我陈三海比你大几十岁,你那点手段不过雕虫小技,不信,你看。”吴秋秋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到陈三海拿出了一个木偶。和之前惨白的木偶不一样,这个木偶身上是红色的布块,底端还垂着一个小铁块,木偶的脖子上系着红绳。陈三海将木偶随手挂着,突然大喊一声:“吴秋秋!”吴秋秋一惊,眼前直接一片漆黑。然后是无尽的窒息感。等她再度能看见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吊在了树上。她身上穿着红色的裙子,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住,脖子上更是套着红绳,脚下垂着一个秤砣。魂不上天,身不沾地。这是要她不得超生。某地很多年前发生过一个诡异案件。很多人却并不知道,这是真的要人不得往生。脖子上的绳子一直在收紧,她完全无法呼吸,脖子像是要被勒断了那般。不能慌。吴秋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谓术法,其实都是虚实相交。眼下她不是真的被吊在了树上,只是魂魄被禁锢,那个人偶上必然写上了她的生辰八字。大脑认为她被吊在树上,她就会认为自己被吊着了。当然,若是一直放任不管,她也会死。是活活把自己憋死。这就是术法的可怕之处,虚虚实实,分不清真假,在如梦似幻中走向死亡。要破这个幻象,就必须找到真实的东西。红衣,树林,秤砣,夜风,月光,什么是真的?对,阴戏。吴秋秋忍着艰难,无声唱着《锁麟囊》的唱词。脚下的秤砣突然落地,吴秋秋喉咙上的绳子松开,身子往下落去。可还不带喘口气,她却发现自己又变成躺着的了。方才是吊在树上,现在她躺在一个密闭空间,四周都是暗红色,空间逼仄。而手脚依然是被绑着的。这是棺材!她躺在了棺材里。她刚坐起来,顶端就传来敲击的声音。钉钉子。“小娃娃,你确实不错,我陈三海的三关门,你居然闯破了第一道门。”陈三海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现在这是深棺锁魂,你也莫挣扎了,反正你活不了几年,不如成全了我,也算一桩功德了。”吴秋秋呸了一声:“死老头,你要我的命,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为啥子?让我死也死得明白。”敲钉子的声音还在继续,陈三海则是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你晓不晓得,这世上有一种人,天上不收,地下不留。徘徊在人间,不走阴阳两道,是人非人,似鬼非鬼?”陈三海的声音多了几分灼热。吴秋秋意识到,陈三海口中的这种人,莫非就是自己?“你说我?你简直放屁。”吴秋秋下意识反驳。她是人,正常的人。陈三海停顿了一下,冷笑:“嘿嘿,我晓得你不相信,但你个小娃娃,的确就是那传说中的,尸胎!”:()我有一家纸扎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