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林吴少陵与诛界门稍有往来,在她三磨两磨之下,总算是替她找了殚见阁的舆图。
那张图花费颇巨,几乎叫楚妃墨倾家荡产。
殚见阁内尽是凝心期守卫,黎州又是任天麒地盘,就算侥幸得手,恐怕也脱身不得。
可楚妃墨清楚,自己若不杀任天麒,心魔便永无止境。
她强忍到天色深沉,眼见院中宾客渐渐散去大半,这才跃下树梢,从书院方向往庭中潜去。
从吴少陵那里买来的图纸所绘极详,楚妃墨又精于暗杀谋策,只需看准门房廊道位置,便能揣测守卫布局。
她施展暗修身法,将气息压至几不可查,一路闪挪去了殚见阁里院。
路上遇见几个守卫巡逻,都被她神不知鬼不觉绕了过去
里院之内还有两桌宾客未走,又有奴仆来回端奉。楚妃墨摸上一间房顶的僻阴处,借着屋檐遮挡向那边张望。
她一眼便瞧见了心头大恨之人,任天麒坐在客人之间,饮宴说笑好不快活。
时隔两月再次看到那张面孔,楚妃墨目眦尽裂,几乎想要立时跃下房去取了他性命。
好在她理智还未尽失,强咬着牙关蛰伏下来。
她胸中怒火翻腾直等到深夜,眼瞅着几位客人醉归客房,任天麒却似乎仍未尽兴,孤身一人拎了一壶酒,摇摇晃晃朝院内湖心亭踱去。
那湖周围翠林环绕,影憧憧最是方便隐秘身形,中心那小亭什么情况也是一览无遗,此时正是天赐良机,楚妃墨当机立断跟了上去。
她小心谨慎,环绕小湖一圈探了分明,确定周围并无守备,这才抽剑出鞘,拢与臂后,闭住一口气溜入湖中,向任天麒滑去。
月光稀疏,映得湖水一片漆黑。
她紧贴水面伏于湖中,只用暗修功法运使点滴真气助力,如鳅鳗一般悄无声息游动。
只听斜前方任天麒一边喝酒一边唱赋:
“金樽清酒月近寮,湖内淫鱼作邪妖。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楚妃墨听到第二句的时候已生出些许不安,待任天麒念到最后一句,那声音中铿锵剑横,全不遮掩杀气。
楚妃墨心中再按捺不住,从湖中飞身跃起,拼着一剑往任天麒刺去。
任天麒连身子都没回转,湖中一张大网怵然升起,兜头盖顶将楚妃墨套在其中。
原来三名金丹修士已在湖中潜伏多时,哪里是她一个凝心期探查到的。
那大网乃是以缚神索编成,缚神索专被宗门用来捆罚弟子所用,叫人无法真气外放。
能被制成囚网,这缚神索自然等级不高,可束缚楚妃墨一个凝心期却是足够。
楚妃墨还待用剑破网,旁边最近的一名金丹轻飘飘一掌击在她腕上夺了剑去。三人一齐施力,操网抽丝三五下将她捆了个结实。
“哈哈哈哈哈!楚姑娘,你是对本阁主的鸡巴念念不忘,千里送逼来了?哈哈哈哈!”
楚妃墨喉中一哽,狠声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来的……”
“笑话!黎州之内唯我独尊!你当我殚见阁是什么?你那娇嫩嫩的小花儿被本阁主采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自然早早叫人留心。半月前你头一次渡船来黎州,刚下码头便有人把你入境之事告到了我这里。你找去铜林镇,想必是要买我殚见阁的情报吧?吴少陵那厮口蜜腹剑,一直跟我在这儿演戏,定是给了你不少好处。我也不需立时去找他麻烦,只要守株待兔,把你往这提前布好的陷阱一引,你就会乖乖上钩。”
任天麒一招得手志得意满,一时间滔滔不绝。
楚妃墨委顿在地,只留下满心绝望。
她小小一个暗修,撞上黎州地头蛇这块硬板,竟被拿捏得死死的。
羊入虎口,任人摆布,楚妃墨不是没预想过这个结果。
可等着她背捆双手扔在偏房地上、浑身衣服剥个精光的时候,还是绷不住眼泪轻轻啜泣起来。
“吆?哭啦?叫你哭的时候还在后头呢。”一个金丹修士站在任天麒后头,一脸坏笑。
“任兄。”另一个金丹掏了一瓶药递给了任天麒。
“哎——”任天麒抬手将药瓶放在一旁几案上,“现在就给她吃药,没了味道。等咱们兄弟玩够了再说。那谁,把她脚也锁了,这贱人擅于与人搏杀,多少也有武修的底子,别叫她踢着。”
楚妃墨知道反抗亦是徒劳,不若留存体力以作他想,安安静静叫人将双脚套上镣铐。
那副锁链长长钉在墙上,似是原来栓狗用的,如今往脚上一箍,是如何也离不开这屋了。
那人借机拿手在楚妃墨奶子上狠狠摸了两把,顺手一提,将她上半身扔在桌上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