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让她给拍实了,怕是真得落个骨断筋折不行。
还扮猪吃老虎呢,现如今已经给人家姑娘干成猪头了。
仰着身子的宁尘再顾不得别的,向后伸腿刚一触地,立时将灵觉期的真气全灌在了脚上,脚下咔的一声青砖迸裂,硬生生扎了个板桥功夫出来。
霍醉这一掌顺着劲儿想把他拍在地上,却不料竟被他以偌大一股真气抗住了。
她一个慌乱失神,宁尘已牢牢站稳,仰着身子与她手臂相缠。
他大喝一声就要借灵觉之力将霍醉一把扔出去,可霍醉实是敏捷过人,仍快了他一分,兜手使出柔力法道将他身子拧了个团转,一掌将他横着拍了出去。
就是怪宁尘这四仰八叉的姿势太吃亏,巧力又玩儿不过人家,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他张牙舞爪一顿乱抓,竟被他阴差阳错叨住了霍醉脚腕。
宁尘咣当一下给拍在了旁边的墙上。
那暗劲儿使得好,人家墙没事儿,他一道鼻血奔流而下。
霍醉也没好到哪儿去,被他带跑了脚腕子一屁股墩在地上,疼得是呲牙咧嘴。
宁尘捂着酸鼻子跳起来,带着哭腔朝地上一指:“你出圈儿了!!”
娘的娘我的姥姥,可真悬呐……宁尘捏着鼻子眼,心里一个劲儿嘀咕。
这还高了一个境界呢,要不是运气好,自己可真就被一个金丹期给料理了。
宁尘一阵后怕。倒不是怕这场比赌的输赢,而是第一回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实战差距。这要真刀真枪干起来,性命保不准就没了。
龙雅歌曾说,阿翎虽身为元婴期,拼命一击亦可搏杀分神期。那时候宁尘是真没把这话往心里去,现在却是结结实实被上了一课。
自打从合欢宗逃离,宁尘满打满算一共也就打了四五架。
真正的大战无非绝云城战王亦川,离尘谷灭罗什陀,都是以弱战强。
几仗打下来,宁尘虽知自己并不胜在战力强横,可难免也有点儿飘了。
到底还是没经验……无论是事先的战术还是临场的反应,人家霍醉无一不将自己压得死死的。
而且如今看,若霍醉事先清楚自己是灵觉期的对手,自己八成还是赢不了她。
一场打得宁尘魂不守舍,而那头的霍醉也有点懵。
这少年怎么看也过不去二十岁,因之前打了何子霖,霍醉才使劲儿抬眼把他当做了金丹期,已是有十二分的高看。
谁知道方才胜负一刹,这小子竟然还藏了一手。
哪个灵觉期不是胡子一大把,就他?灵觉期?这怎么可能?
一个懵着把钱给了,一个呆着把钱收了。
宁尘撅撅地往回走,一路上拖着脚丫子蹭地,霍醉就默默无语揉着屁股跟在他后头,俩人谁都没再吱声。
一直行到潇湘楼前,宁尘半只脚眼瞅着都要跨进去了,霍醉一抬头才发现这是什么地方。她身形一顿,口中不自觉朝宁尘“哎……”了一声。
宁尘被她一唤也回过神来,回头说:“啊?”
霍醉抓了抓头发,也不知再该怎么寻机说服宁尘。
她先前钱给的痛快,也是出于维持自己在宁尘处的信誉,可那四万灵石乃是她东奔西跑拼凑出来的全部家底儿,更是没少让几个好友帮她一起折腾。
现如今落到了这么个节骨眼儿上,她也是有点麻爪。
“那个……道友……如果此事还有得商量,请来福熙客栈寻我,我在那处等你五日……”
本以为宁尘拍拍屁股不会搭理她,不料他皮笑肉不笑一咧嘴:“啊……好、好……等有空去找你……”
看他转身迈进了潇湘楼,霍醉在门口呆立了半天。
她叹口气,不知为何胸口的闷气散了大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袖子一甩,迈开大步独自走了。
宁尘其实早打好谱了。等把差一交,从七娘那讨来一筒酒应该不叫事儿。到时候送于霍醉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两头都不耽误。
一进潇湘楼,迎客女子立刻凑上前来:“独孤公子,您回来了——”
这几日在楼中宁尘自然是化过名儿的,他冲女子一扬脸:“我这玉戒期限到了。不知道有没有个什么通行牌子先拿与我,我已与楼主约好,有事相商。”
宁尘小算盘打得叮咣响,说好了拍卖的东西折房钱,他是半点儿都不想多掏。
女子微微一笑,传音道:“七娘这几日不在楼中,明后天才回来。她临走前留了话儿,叫我把新戒指交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