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儿来的本钱?”
“我这里的本钱,构成来源可就复杂了,有我阿娘的体己,有阿婆的棺材本儿,三个舅舅的工钱,有这些日子该我分的利钱,我又投进去翻本儿”
盛姣姣随口说着,半真半假的,一旁听着的三个舅娘,齐大姑娘和齐老太太连连点头作证。
她们俩前些日子都给了不少的钱,齐大姑娘的体己都拿给盛姣姣了,齐老太太的棺材本儿,甚至齐漳孝敬给她的钱,也都给了盛姣姣。
三个舅舅押送辎重的工钱,并不是舅舅本人给的,而是三个舅娘拿给盛姣姣的。
那个时候,家里人见盛姣姣做生意,都怕她本钱不够,想着法儿的给她塞钱。
本来齐大姑娘和齐老太太给的钱,盛姣姣并不打算要的,但是两个人反复说,最后说是闘钱给她,最后也是要算利息的。
因而,盛姣姣的那部分本钱,又细分到了家里的每个人。
齐明着看盛姣姣这里的帐,只觉得头昏眼花。
好不容易把盛姣姣个人的帐理完,他将账本一推,撒手不干了,
“这是你的私账,明年你自己看,我不插手你这一房的帐了,太复杂了”
盛姣姣只管坐着喝茶,不接齐明的话。
待齐明理完了这些账本,就直接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由着家里其余人清点银钱。
在这当时里,齐二娘子将齐明叫回了屋,与他悉悉索索的说了一通话,再出来时,齐明便是拿眼睛梭着盛姣姣,一副“真没想到你胆儿这样肥”的表情。
盛姣姣抿唇笑,装作没看见。
待到了分利钱的时候,各房喜滋滋的捧着自己的连本带利的钱,拿出了一部分要用的,又转手把剩下的投回了箱笼里,让齐二娘子记账,重新闘了本钱。
瞧着翻了几番的本钱,盛姣姣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歪着身子吃茶。
各房拿着一堆用度私钱,喜笑颜开的说着话,齐明就在这个时候凑上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盛姣姣的额头,
“买卖属国皮货是杀头的事儿,你也敢干,此事若是败露,大哥哥与你的戟郎,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盛姣姣的脑袋被戳的一歪,她坐直了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戳疼了的额际,眼中带着狡黠,看着齐明,
“这与大哥哥和戟郎什么干系?这些皮货是巢宗去非要买去的,大哥哥与戟郎并不知道巢宗去买去做什么,而且谁说这些皮毛都是从属国缴获来的?咱们跳马湖的儿郎们自己打的不行吗?儿郎们每人打几十张皮子,想要换点军饷,犒慰军中将士,这有甚么错?巢宗去想赚这个钱,自然要兜这个风险。”
“你想把他们撇出去?巢宗去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让大哥哥与戟哥将手里的皮毛卖给他。”
齐明从齐二娘子的三言两语中,便猜出了盛姣姣的盘算,他实在是个太精明的人了,无非就是盛姣姣要巢宗去兜事儿了。
到时候万一事情暴露,也是巢宗去在做中间人,不关大哥哥和谭戟的事儿,也不关齐家的事儿。
都是巢宗去想要赚钱。
巢宗去这人用的妙啊,他是废太子的人,又是废太子府的幕僚巢来的亲弟弟,他若败露,巢来为怕牵连废太子,定要帮忙遮掩。
但是巢宗去要如何与齐漳、谭戟搭上关系?这可不好弄,总不能直接把巢宗去引荐给齐漳与谭戟吧。
盛姣姣看向齐明,她单手撑着下巴,冲齐明笑道:
“二哥哥这样聪明,自然能将这条线做的天衣无缝,既让巢宗去主动,又能把二哥哥给摘出去。”
这话的意思是,齐明来想办法,让巢宗去联络货郎,又搭上齐漳与谭戟。
齐明瞪眼看着盛姣姣,皱眉想了会儿,低声道:
“你这局做的太大了。”
盛姣姣的目的,是要大量的银钱买粮,不惜动脑筋到了军营,打算向军营借钱。
军营本没有那么多的钱,于是盛姣姣又一条龙帮忙,想办法将军营里囤的皮货出掉,拿着出皮货的钱,周转着去买粮。
大量囤粮的目的,只为平掉跳马湖的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