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话题,熊志恒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凝重:“大约一个月之前吧……当时五皇子去天香阁消遣,竟声称在天香阁中见到了您。”姜辰的目光不自觉地一沉,紧抿着唇,心底掀起一阵复杂的波澜。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不由得低声道:“天香阁……那可是青楼最大的青楼,虽然我之前常去不假……咳咳咳……”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心头一紧,回想起当时在西域时京城发生的种种事情,心里那个不安感迅速蔓延。“但我现在人远在西域征战,怎会出现在这里?这分明是有人刻意散布谣言!”他再度开口,但语气却有些失控,明显带着些许愤懑。熊志恒点点头:“正是如此,属下也觉得蹊跷,但碍于当时形势复杂,刑部内忧外患,无暇深究。久而久之,这传言就越传越邪乎,从最初的几人说见过殿下,演变为许多人宣称亲眼目睹,还将‘十六殿下’的形象描绘得栩栩如生。”姜辰眉头紧锁,他能想象得出,消息一旦传开,必定会引发极大的波动,不仅仅是他自己,甚至连远在西域的军心也会受到牵动。他的思绪仿佛陷入了一个漩涡中,难以自拔。为了更好地控制局势,如何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再后来,有人甚至说,这位‘十六殿下’与宫中的其他皇子殿下还见过面,令人不明所以。”熊志恒继续说道。姜辰的脸色微沉,眼中射出冷冽的光芒:“这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让假皇子的行动在京城中变得扑朔迷离,为后续的行动做好铺垫。他们下了好大一步棋,似乎每一步都在针对我,而这十三公主失踪,说不定也是一早就被设计好的。”熊志恒心中一凛,点头称是:“殿下,高明之处就在于这点,那个假皇子一直没有正面出现,若不查明真相,或许会有人借题发挥,使您成为众矢之的。”姜辰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杀机:“他们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但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他顿了顿,缓缓说道,“对了,关于公主失踪那天的情况,你找到相关的案件了吗?”熊志恒点头,随即翻开一旁的卷宗:“殿下,下官翻阅了多处卷宗,感觉此处有可疑。”姜辰接过卷宗,认真地看了看,指尖在几页上停留:“你详细说一下这个卷宗有何可疑之处?”熊志恒的手指轻点着卷宗的几处关键字:“前天上午,一名打更人在家上吊自缢,而原因据打更人的娘子说,是因为打更人常年嗜赌如命,被赌坊的伙计羞辱致死。”姜辰皱眉思索,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打更人?嗜赌如命?”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走,我们去这打更人家里看看。”熊志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看到姜辰眼中的坚定,便点头应道:“是!”两人随即带着一些府兵,朝京城东北角赶去,目的地是打更人简单狭窄的住所。京城东北角的街巷幽深,屋顶的瓦片已经有些陈旧。房前的枯树枝条错杂,地面上泥泞不堪,几只杂乱的家禽时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姜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随即进入那座简陋的屋子。一进门,便看到正厅之中,放着一个简单的尸棺,冰冷的棺材上贴着几张破旧的纸条,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霉味,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苦涩的药味。烛光摇曳,照得屋内阴影交错,令人有一种不安的压迫感。尸棺旁跪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妇人,低着头,整个人显得有些瘦弱。她的身上没有过多的首饰,只有一根看似古旧的簪子和一副带着些微磨损的手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人。但姜辰的眼睛微微一眯,白衣妇人的手镯虽然看似普通,却透露着不寻常的光泽,显然不简单。妇人神情悲痛,似乎并未察觉到姜辰和熊志恒的到来,依旧低着头,泪水缓缓滑落。她的悲伤似乎并非源于打更人的突然死去,而是有着某种隐情在其中。姜辰的步伐轻盈,走至桌旁,从桌上拿起一柱香点燃,随即缓缓走向棺材,双手合十,默默地上香。正厅立着一个牌位,上边写着“先夫白寅郎之位”。妇人突然间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低低地抽泣起来。哭声几乎要把这个空旷的房间填满,渐渐地,那哭声变得更加凄厉,仿佛所有的不甘与怨气,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正厅的空气显得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姜辰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他看向白衣妇人的目光,带着一丝深邃的审视。熊志恒站在一旁,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这种状况有些无措。他依然低头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姜辰目光扫过白衣妇人的神情,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刚刚那种细微的情感波动,仿佛有着某种别样的含义。他心中一动,开口道:“白夫人,我了解你现在的痛苦,但请你冷静一些。”妇人愣了一下,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尚未干涸,神情却转为一丝冷厉:“冷静?你让我冷静吗?我的相公死得冤枉,我为他守寡,竟然还要忍受你们这些官府来此质疑?你们真是有心吗?”她的声音虽带着哭腔,但其中不乏一丝强烈的质疑与愤怒。姜辰心头一紧,这妇人不是那种轻易会为亲人悲伤到无法自控的脆弱女人,反倒是有些过于应激、刺耳的反应。而这个反应,给了姜辰一个深刻的警告——这个案件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看向熊志恒,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白夫人,”姜辰沉声说道,“我们只是在调查案件,并无其他意思。若能帮助您查明真相,必定是为您的先夫冤屈伸张。”“冤屈?你们一切都以为是冤屈吗?”白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她随即恢复了原本的冷静,“你们自己不过是在拿别人的痛苦当作玩笑。既然要查,那就去查赌坊的伙计去!若不是他们羞辱我夫,怎会让他有此下场?”:()替身上位,谁把黄袍披本王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