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千叮咛万嘱咐。
保姆点点头,开始打扫起卫生。努力将蒋宝缇的卧室弄出一种有人住过的感觉。
其实不需要太过仔细,爹地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是觉得为人父,多少也得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
这种关心与其说是出于血缘和对女儿的愧疚。
倒不如说是道德感在推着他往前走。
为数不多的那点道德感。
蒋宝缇莫名地有些失落。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以及茶几上那杯喝完的母树红袍。
——茶叶还是蒋宝缇专门从宗钧行的书房里顺来的。
她还在想,如果爹地喜欢的话,她就去多顺一些过来。
这个茶叶存量少,只在拍卖会上出现。最后的那些都在宗钧行的书房。
可爹地只待了十多分钟。
他简短地关心了一下她的学业,还有健康状况。最后留下一张卡便离开了。
“距离我回国还有些时日,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的助手打电话。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用来做日常花销。”
爹地走了,蒋宝缇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久到保姆过来提醒她,刚才手机响过一回。
蒋宝缇回了神,有气无力地和阿姨道谢。
当她将手机拿过来时,看清上面的未接来电。
是kroos的名字。
宗钧行打来的。
她看了眼时间,五点半,距离她的门禁还有四个半小时。
穿好外套准备离开,都走到门口了,像是想到什么。
最后还是折返回来,将桌上的卡给拿走。
她都快到家了,才装模作样地拨回那通电话,说她刚才回了趟蒂尼街的公寓,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他那边不算安静,偶尔能听见一些交谈声,但并不杂乱。
应该是在一个隐秘性很好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妨碍他谈正事,蒋宝缇急忙和他道歉:“打扰到你了吗?那我先……”
“怎么了。”他先她一步出声询问,声音沉稳。
“什么怎么?”她被问的有些心虚。或许他察觉到自己是在撒谎了。
怀揣着这样紧张的心情,她开始感觉到不安。心脏在胸腔内跳动地极为剧烈。
她曾经听过一种说法,叫做吊桥效应。就是人在独自走吊桥时,心跳会因为恐惧而加速。如果恰好有个人经过,则会将这种因为恐惧而导致的心悸投射到对方身上。
误认为那是心动。
蒋宝缇唯独只在宗钧行身上体会过这种感觉。
虽然他总是对她温和包容,但身居高位的他带来的压迫感同样也令她不安。
电话那端短暂地沉寂,宛如按下暂停键般,刚才还在交谈的声音随着宗钧行的起身,瞬间停止。
蒋宝缇听见了起身时,西装与衬衫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紧接着是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就像是揭开层层面纱,她总算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低沉磁性,像是古典钢琴的低音键。
“你的语气听起来很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