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唇边笑容不变,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淡淡道:“哦?老鼠?”
“是的。”这一刻,求生欲令温昭简直文思泉涌,他的大脑好似从来没有如此刻运转高速过,张嘴就胡说八道,“这里有个洞,我亲眼见着一只老鼠钻进去了,我就想着不能放虎归山,所以,我把它家给抄了。”
温昭并不知道他抄家的行为实在太凶残,亦或是太脑残,反正杀神听了这话后,竟有片刻的沉默。
温昭再接再厉,一脸诚恳:“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好。”
“如果放任它,它就要偷吃我们的粮食。”
温昭紧张之下,走到了他的累累硕果一地猪肉前:“我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粮食。”
杀神的视线随之落向了满地猪肉,他看了一眼,眉头一挑,总算没再说让温昭胆战心惊的话。
温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半晌,杀神淡淡道:“把剑给我。”
温昭心中松了一口气,立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双手恭恭敬敬地把宝剑奉上,形象实在不能太狗腿。
温昭面色无辜,他一弱男子,人生地不熟,赤手又空拳,对方是救命恩人不说,还身怀法术一剑就能送猪兄上天,杀人更不眨眼,送他上天,对方可能都用不着一剑,一根手指就可以了。
温昭恭恭敬敬地双手端着剑,站立的姿势不由得采用了老妈看的宫斗剧里的大太监总管的姿势,低眉弯腰。
所谓谄媚,所谓毫无骨气,所谓毫无气节……说的就是这一刻的温昭了。
但温昭这个新晋的大内总管端剑端了老半天,杀神却没有伸手拿剑的意思。
温昭不由得疑惑抬头,发现对方目光十分寒凉,他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瞬间心虚了。
一把好好的剑被他弄的上面全是泥巴,怕是谁看了都要怒火翻涌,温昭立刻道:“我去洗干净。”
说着就拿着剑去山洞一处角落里,用水清洗剑身。
这水是温昭从一条溪边,用比他还宽还胖的树叶打来的。
可怜温昭一个大好的四体不勤连个鸡蛋都不会炒的废物全家宝,在这十天里,已经被逼得狗急跳墙,生活自理能力大大提升。
但很显然,这提升能力也十分有限,狗急了会咬人,温昭急了,剑咬他。
由于心虚,加上着急,手指不小心被削铁如泥的长剑划出一条伤口。
手上一痛,温昭低头看着血流如注的鲜红伤口,眼睛顿时开始发酸。
这十天,温昭过得是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心力交瘁,生怕再来个猪兄或者狗兄亦或是熊大哥狼二哥把他们二人撕吧撕吧嚼了吃了,神经一直紧绷。
这会儿手指受伤,仿佛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眼泪完全不受控制,不争气地哗哗往下流,快如闪电,哭得他措手不及。
温昭:“……”
也是没想到,眼泪它有自己的想法。
毫不夸张地说,脱离了婴幼儿期后,温昭几乎就没再哭过了,他长得太好看了,哪怕蹙个眉都有一堆人跟着担忧心疼,没人舍得他落一滴泪。
如今这是干什么?
他竟然哭了?
也不知道他失踪了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浩子他们,会急成什么样。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连一点预兆都不提前透露给他,简直是丧心病狂。
温昭太想回家了,甚至在溪边打水时,几度想过要不投河试试,或许就回去了呢?
但万一没有回去,反而客死异乡了呢?
温昭不敢赌。
眼泪流得更凶了。
温昭心中绝望,决定不能再放任眼泪继续流下去,要哭也不能当着这杀神的面哭,丢不起这个人,他一个起身,就要打算去洞外和他的眼泪谈谈心,谁知没留神,踩着一块石头,一不小心就摔进了旁边他挖给杀神的土坑里,把自己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