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片刻,地上的土石,士兵的兵器刀剑,天上的积云,周围的花草树木,等等等等,各有一丝丝不同色彩的气息流淌出来,如百川归海,一齐汇向那堆废墟的一个凹处。
诺大的罗府宛如凭空起了风暴,就连土流河漩的转动也紊乱了,黑土见了那些肉眼可见的各种各样的气息,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提气叫道:“谁在那边装神弄鬼!”
右手一挥,一团烟凰焰疾速射出。却见火焰离那废墟尚有四五米,便即被卷入风暴撕扯得四分五裂,非但没有引起破坏,那风暴反而吸收得更急了。
那废墟的凹处有个人影缓缓站起。这回看得清楚,所有的那些气息,透过劲风遽流,最终竟是都涌进了那人影的身体。
黑土蓦地里想起一事,那边正是刚才沧海被打落的地方,惊道:“这是……姓沧的那个小子?”
随着吸收的加速,众人的衣衫被扯得猎猎作响,风沙迷眼,几欲睁之不开。如此景象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当最后几丝气息也渗进那人的体内,飓风终于慢慢停息了下来。
那人从凹处缓然踏步而出,眉头微皱,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正是沧海。众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土见他身体隐有各色气息缭绕,显然大非寻常,道:“你……刚才做了些什么?”
原来沧海见己方一败涂地,连飘雪这修为最高的人都遭受重创,唯一能给黑土制造一些威胁的离尘斩也随着张侍卫的死而无法使用,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恐怕在场所有人包括外围的几千人马都得死在这里,是以决意发动通神奥义中唯一的技能“破凰”。
然而他没想到“破凰”一经发动,便如在江河底下挖了个洞,乱七八糟的各样力量气息一股脑地疯狂灌注进来,只撑得他丹田欲裂,气海将破。虽然力量确实得到了极大的充盈,但那种身体快要胀爆的痛楚却也着实令他感到恐惧。此时此刻,只想尽快找个东西将体内的力量发泄出去。
黑土上下打量着他,心里犯起嘀咕,道:“受了我一掌居然不死,还能生龙活虎地站起来,你这小子可真是事事出人意料。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先解决你的好。”
沧海体内各种力量混杂肆虐,如要爆炸一样,难受之极,知道这种状况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太久,道:“说得对,速战速决吧。”
黑土道:“哦?看来你很有信心,似乎你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这就是你赖以仰仗的底牌了吧?
右手五指往上一提,几面土墙平地拔起,将沧海团团围住,然后极速合拢,势要把他挤压而死。
沧海随手划了一个圈,砰砰砰砰数响,几面土墙悉数炸开。
黑土心下微沉,半眯着眼道:“轻而易举就……果然是跟刚才不一样了。不过,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打败我的话,那未免太小看将这个级别了。”
双掌向前平推,两团火焰疾飞而出,随即足尖一点,跟着火焰和身扑上。
沧海抄手横掠,把两团火焰击散作漫天火雨,突然劲风飒然,黑土穿过火雨,举掌成刀,朝他当头劈落。
黑土以火焰作诱,自身借着火焰的掩护隐藏在后,本拟出其不意,以快手法将对方击败,不料沧海反应更快,身子顺势一倒,避过手刀,旋即双腕翻转,已拿住他的手臂,右膝盖朝上猛顶,咚的一下,正撞在他的胯间。
饶是黑土修为过人,也不禁疼得龇牙咧嘴。沧海侧里翻身,已从他身下钻出,手肘顺击而下,狠狠砸在他背部。黑土扑进土里,啃了一嘴巴泥。
黑土一招受挫,顿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烟凰气迸体而出,身下的整个废墟炸将开来。沧海动作微微一滞,黑土趁势逼近,闪电般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沧海腰身略弯了弯,但觉这一拳打在身上并不如何疼痛,反而胀得紧绷发痛的身体像被放掉了部分气的气球,稍微轻松了些,呆了一呆,叫道:“再打。”
黑土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瞧不起人吗?”
呼地一拳又打过去。沧海但觉胀痛感又减了半分,甚是畅快,叫道:“好,就这样打,再来。”
黑土大怒,拳脚交加,乒乒乓乓一顿好揍,沧海也不知挨了几十百拳,连连喊道:“舒服,舒服。”
众人见他一直处于挨打的境地,毫无还手之力,嘴上却还大叫舒服,都觉十分奇怪。黑土气得鼻子都歪了,打到一百多拳,右手一晃,烟凰气凝聚出一柄火焰剑,朝他胸口便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