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路奔进后山,大约估计了一下双方的距离,觉得对方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了,才停下来。那红鸢的便便虽然有些过期,但威力依旧。路上偶遇猛兽,只需甩出红鸢之便,猛兽立马变蔫兽,无不闻风而遁。
沧海寻了一棵参天古树,驮着沧百重攀跃上去。树上有一个大鸟窝,里面的两只大鸟瞧见有人入侵,竖起颈毛警告。沧海一包红鸢之便丢将进去,一窝鸟顿时扑啦啦四下逃窜,飞得不知去向。沧海直接把鸟窝占了作床。沧百重四处摸了一下,道:“这鸟窝挺整洁,屎都拉在外面,这一点比你好。”
沧海一下就炸毛了,道:“我四岁就开始给你端屎端尿了好吗?”
沧百重道:“对,你端完直接就倒地上了。”
沧海道:“我四岁的事情你也要跟我计较?”
沧百重道:“你是我儿子,从小到大你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这有什么不对吗?”
沧海无言以对,闷闷地低头把鸟窝整理了一翻,道:“老爸,弄好了,睡吧。”
沧百重道:“这回不会睡一半又把我扛走了吧?”
沧海道:“不会。这是后山,他们没那么容易找到这里来。”
沧百重头一点,立马就躺下了。不一会儿,便又打起了呼噜。沧海叹了口气,心想这老爸还真是心大。
这时静下来,但觉胸口隐隐作痛,解开衣衫,用火光一照,胸肋间一个掌印赫然在目。那掌印鲜红似血,与平常的拍打之伤大不一样。沧海忖道:“这人可比那罗家少爷厉害,临时一掌便堪比那烟凰剑的全力一击。老爸说得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只打败了一个罗家少爷,便轻视天下英雄。我是有多蠢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下运转奥义之力,将掌伤慢慢驱散。但一个时辰过去,疼痛感虽然渐消,那鲜红掌印却如纹在了身上一般,竟是难以抹除。沧海骇然,心道:“这掌印连奥义都弄不掉,莫非有毒?”
但身上疼痛既减,亦无其他麻痒之类的不适,不像中毒的症状。除了那掌印消不去,其他一切并无大碍。沧海想了几个法子都弄不掉,索性不理会了,将奥义之力调运去吸收周围的丝丝灵气。
万簌皆寂间,忽闻树下有小动物翻土的细微响声。一开始沧海还不在意,第二个翻土声又起,淅淅索索,淅淅索索,像是鼯鼠刨土。随即省起,红鸢的粪便在此,就连猛兽都不敢靠近,何以这小小鼯鼠竟如此大胆?
扒在鸟窝边缘往下看,不由一怔。但见树底两条巴掌大的东西在蠕蠕爬动,全身血红,外形酷似水蛭。这时淅淅索索的声音持续响起,泥土翻动间,又有一般模样的大血蛭破土而出。一条接一条,加起来统共五条。
五条大血蛭绕着古树爬动,一圈一圈又一圈,仿佛在寻找什么,却到这树底失了目标。沧海从衣包里剥了几小块红鸢的粪便,朝它们身上丢下去。那几条血蛭只是触摸了一下粪便,便不再理会,继续绕着圈子寻找。
沧海心知这五条怪东西连红鸢的气味都不怕,必是大非寻常,暗自戒备。那五条大血蛭绕了几十圈,一无所获,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忽然第二条爬到第一条的身上,扭曲缠绕在一起。沧海以为它们找不到目标,因而打起架来,正看得津津有味,却发现两条血蛭缠绕之间,似乎渐渐融为一体。
两条合成一条,不止躯体粗大了许多,外形亦起了变化。原本血蛭头尾难分,合体之后头部却多出来了一个圆球。那圆球抬起,左右摆了摆,突然一条缝从中裂开,露出一个白里透红的眼球。
那眼球咕噜噜地转,瞳孔随之上下左右移动,情状十分诡异。沧海寒毛都竖了起来,心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合体血蛭绕着古树又爬了一圈,突然抬起头来,瞳孔正好与沧海的视线遥遥相对。沧海被它那森森目光盯得毛骨悚然,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这几条怪物,难不成是在找我吗?”
心念方落,果见那合体血蛭一马当先,蠕动着身子爬到树干,顶着那只渗人的眼球径朝鸟窝这边爬上来。其余三条血蛭紧紧跟在后面。沧海心底发毛,掏出短刀,照准那合体血蛭掷去。笃的一声,短刀直没至柄,将其钉在树干上。
那合体血蛭怪眼乱翻,身体扭曲,不断挣扎,一时半会无法挣脱。这时后面三条血蛭跟上,闻得合体血蛭发出的嗞嗞声,突然弓起身子,头部绷成又直又尖的形状,如同拉满弓的飞箭,嗖嗖嗖向沧海弹射过来。
沧海吃了一惊,急忙缩身。但听得啪啪两声,树屑溅开,两条红影把刚才扶手的树身射出了两个透明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