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稚睡了黑沉沉的一觉,起来时手心发酸,腿脚亦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连他都回忆不了等他睡后发生了何事。
灰白的晨曦从窗子透进房内,光线悠悠,灵稚的思绪犹如潮水荡荡浮浮。
他并起膝盖规规矩矩的拢好双腿,指尖抚在唇珠上,脸色飞快地浮起一抹潮红。
他已经有一点想起来了,昨天夜里萧猊居然用这里替他……
灵稚本就虚软腿脚更加软乏,腰脊一阵酥麻之意。
他从前在画册上看到过,曾经他和萧猊无论再怎么亲密,都没有用过这里呢。
回忆至此,灵稚脸更热了,因为昨日夜里都是萧猊单方面的用力。
他……他本来也想……
可萧猊反手一捞将他捞回放在怀里,没让他那样做。
院子外有些隐约的水声,村落四周隐约响起鸡鸣,灵稚合衣下床,推门朝外望见一抹烟灰色的背影。
他脚心一垫,胳膊展开。
灵稚将微微发烫的脸蛋贴在萧离肩膀后,开口时嗓子不自觉的哑了。
只是一声依赖,包含几分缱绻意味的“萧猊”。
顿了顿,他又问:“你在做什么?”
罢了,唏嘘道:“总是醒那么早。”
灵稚总是想到什么就对萧猊说什么,
琴棋书画,高山流水那般的交谈他做不来。
灵稚没有高雅大志,他就是一株磨磨蹭蹭,每日都会因为日常琐碎小事,而皱眉喜悦的平平无奇的小灵芝。
萧猊晾了一点粥,放入捣碎的菜叶子,动作就跟仙人抚灵药似的,灵稚看得目不转睛。
萧猊一走,背上纤细轻巧的人就将腿盘了上来,跟只猫似的,他有些享受被灵稚贴近依赖的感觉。
灵稚看着碗中一点点的粥和捣碎的菜叶子,迷糊问:“你要帮我喂鸡吗?”
他抿起的唇翘得高高的,颇为羞赧,反复蹭萧猊的后颈。
灵稚迷迷糊糊的自说自话,说着他开始脸热起来。
因为小鸡是他养的,这下萧猊不光要喂他,还要帮他喂鸡。
灵稚越想脸色就越挂不住,他磨磨蹭蹭地从萧猊宽阔的脊背爬下,脸颊睡醒的红潮未退,扭捏地站在萧猊面前接过他掌心里捧的碗。
“小鸡让我来喂吧。”
少年蹲在围栏面前,着了一身轻薄的夏衣,色泽清嫩,如一根青色的小笋。
他将碗中的白粥与菜叶分给小鸡,看着它们吃了一会儿后,方才扬起脸,眼尾微红,有些兴奋地望着身后的男人。
日光照在灵稚脸上,双耳如白玉。
萧猊望着他面含微笑。
喂了小鸡,灵稚起身走在萧猊身侧,牵紧他的手回屋。
灵稚站在门外,忽然停下抬头望着对方,像是心里有了感悟,小声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萧猊挑眉:“何出此言?”
少年漂亮的眉眼渐渐变得安静,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总不如别人敏感。
可偏偏两人呆久了,这时候多少能揣摩出彼此的心事来。
少有的沉默,两人昨天夜里,明明还在耳鬓厮磨,唇齿交缠,不料今日一早却面临别离的话来。
灵稚无措地挠了挠头发,他低头紧盯地面:“我没有别的意思。”
萧猊抬起灵稚的下巴,迫使他望向自己,说道:“你可以有别的意思,若你不想让我走,那就告诉我。”
他展开双臂将灵稚拥进怀中:“我又何尝不想带你离开,你再等等我。”
萧猊早前便吩咐过一次灵稚,但他此时再次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