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萧君迁那份时间浅薄,但却快乐温柔的情意,已经两清了。
对方救他一次,他还对方一次。
萧猊手臂展开,做出一个虚环的手势,担心灵稚薄得像一片叶子的身子滑倒了。
他哑声道:“若是如今的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那样做。”
他想给灵稚的东西太多了,想得心口疼,让灵稚害怕的东西没有存在的价值,连同他自己曾经留恋的雾清山的一切。
这其中包括萧君迁。
所以萧君迁也随雾清山上的一切,该到消失的时候了。
萧猊稳了稳身形,脑中神经开始混乱的撕裂。
萧猊其实已经不愿意一味做回那个萧君迁,那副温柔的假面具不知何为情爱,更不会像他这般,光是想一想灵稚……
灵稚隐忍惧怕的神色,灵稚颤抖单薄的身子,所有让灵稚感到疼的,他恨不能以身替之。
萧猊轻柔握上灵稚纤细的手腕:“忘记他吧,把他连同雾清山相处的日子都忘记。”
他恳求灵稚抬眼看一看自己。
“我是萧猊,今后请记住我,好吗。”
“萧猊的命,萧猊的一切,都任你所取。”
“萧猊或许不是个好人,但他今后不会再算计你半分。”
话音转落,萧猊种种因灵稚滋生的纷杂思绪豁然开朗。
他微微掀开湿透的衣衫,露出心口前已经淡去,却仍然能看见上面遍布交错的伤痕。
萧猊握起灵稚的指尖贴在心口上,那颗心正在温热的,急促地跳动。
他微微低笑:“这里因为想你会跳得十分剧烈。”
萧猊可以对灵稚毫不犹豫地承认,他说:“我心悦你,爱你,想要将你留在身边呵护照顾。”
俊美清隽的面容此时竟有几分薄红,连同耳垂,都暖融融的,很热,大抵也变红了吧。
萧猊道:“你若有怨,随时用刀子刺进来做个了结就罢。可我又担心自己的命不够硬,想尽量让你割得久一些。我如今怕死,怕万一哪日养灵芝需要心头血喂时,我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取心头血给你灌养怎么办。”
萧猊握紧灵稚的指尖,用力地摁在心口上,好似要将整颗心放进灵稚的手心里,任他把玩摸索。
“别怕,上次不是有过一次经验。若不敢下手,你虚虚拿起刀尖,由我自己用力刺进来便是了。”
萧猊神色若常的教灵稚如何捏拿他的性命,就如野兽将肚皮留给让他心甘情愿露出的人。
他专注谨慎,深邃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两个小小的人影,他虔诚无比,向灵稚吐露杀死自己的方式。
灵稚收回被萧猊那阵心跳震地酥麻的指尖。
萧猊的笑容温柔而阴骘,他对灵稚的私心是存有两面性的。
想把自己的一切给灵稚,温柔不失包容,又要将自己给他,阴骘自私。
他想给灵稚很多,可惜灵稚对他畏惧回避,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宛若古琴的最后一声余韵。
“晚上风凉,我先带你回去吧。”
灵稚如梦初醒,连忙抽出被萧猊握紧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