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正炎热,白日林中的野兽都疲于争夺底盘抢食,它们栖息在水源边,又或树荫下舔梳毛发。
灵稚抱起陶罐到山后取水,两只精壮的豹子正并排站在下游喝水。
听到动静,纷纷扭头盯着他看。
时常游走于山中采草吃的少年让豹子们放下警惕,继续低头若无其事的喝水。
这片区域是巨虎的地盘,鲜少有野兽涉足。
两头豹子一头看起来瘦弱,遇到这般小的兽,容易招欺负,大的那只不得已才带小的这只暂时进入巨虎的领地喝水。
野兽们的纷争不断,灵稚见过数次。
他用陶罐盛好水,那两头豹子朝他仰了仰鼻子,靠他走近蹭了蹭。
灵稚从兜里拿出两株药草,喝完水的豹子一头叼一株,再次蹭蹭他的手臂方才离开。
灵稚弯腰,将衣物都揭到手臂和膝盖上,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他泼弄山泉清凉的水洗身子,像他这株灵芝,冷一点热一点都难受,用泉水浴身,缓解身子的热潮后才抬起盛水的陶罐朝洞府回去。
萧猊半昏半睡,有只冰凉柔软的手贴在他颈后扶他坐起。
清凉微甜的水渡入喉内,接着是一股苦涩发腥的味道,直涌天灵。
萧猊咽下药汁,待回复意识,逐渐徐缓地睁开眼睛。
萧猊肌肤偏凉,灵稚悄悄摸他的额头,软软的指腹微微戳了戳,
萧猊:……
灵稚抱他抱紧了一点,萧猊偏过脸蹭到灵稚贪图凉快松散穿衣时露出的颈子嫩肉。
灵稚缩了缩脖子,颈子痒。
他小声难过的说道:“君迁,你的脸色还是很白。”
时节暑热,萧君迁的身子亦反反复复,不容人乐观。
萧猊唇角浮笑,低声道:“无事,我这条命能多活一日那都是老天对我的眷顾,若哪日我离去,你不必难过。”
灵稚连声打断:“不会死的。”
萧君迁要是死了,他这株灵芝就白长了。
他小声道:“你昨日明明还能走动了,才不会有事。”
萧猊苦笑,俊美脆弱的面容让灵稚移不开心神。
萧猊握住灵稚的一只手,不太用力,只要灵稚挣扎,随时都可以抽走,不过灵稚没有那么做。
他盯了眼,抿唇。
萧猊道:“我还想休息会儿。”
灵稚点头:“你睡吧,我、我在这儿陪你。”
直到萧猊再次沉睡,灵稚伸手描摹他眉眼,收回时意犹未尽。
翌日,天色阴凉。
灵稚收拾几捆药草,背起竹筐站在干草堆边上和萧君迁说自己要下山一趟。
他轻声道:“我下山了。”
灵稚带上洞内储存的药草,下了雾清山,到山脚附近的村子和村民用药草租来一辆牛车。
他不会赶牛车,对那只与自己齐平的牛农手足无措,又为自己和牛差不多高而胆怯。
农户看他站着和牛大眼瞪小眼,一乐,道:“李夫郎家的男人许冲,午时要到县城内一趟,小灵稚你再等等,让他稍一程即可。”
灵稚只能如此,虽没有骑上牛,但还是将药草给了农户,顺着对方的指点,寻到李夫郎家门外。
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开门,灵稚向对方说明来意,他想让李夫郎家里的男人许冲顺自己一趟去县城。